他们这次回来得匆忙,并没有带上阿离。
时谨意已经安排人照顾着阿离了,等过几日忙完了,他就和桑蜜一起回去。
桑蜜沉默了一会儿,望着窗外说:“留下吧。”
“什么?”他神色微怔。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我说,留在海城吧。”
突如其来的惊喜将时谨意淹没了,他一把将桑蜜搂在怀里,激动到有些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他才说了声好。
桑蜜对于海城的紧张和抗拒,他通通都知道,他原以为这一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其实多地奔波,这些年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为了他们母子,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但这一刻他是真的很感谢,她愿意为了他留下。
这至少证明,她愿意再一次让他走进她的心里。
*
时家。
吴静得知时谨意回了海城后相当高兴,这证明她有机会和他修复母子关系了。
股权给了他有什么要紧的?横竖那是她的儿子,母子连心,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这些日子,吴静病了很久,此时听到时谨意的消息,她觉得自己的病都好了许多。
强撑着从床上起来,她叫来佣人,说:“去告诉时总,我病得很重,让他来看看我,我有话要和他说。”
时谨意听闻佣人传话后,第一反应是不愿意。
上次他就已经和吴静说得很清楚了,她只是他的生母,除此之外,他们之前不会有什么母子感情。
而且在父亲的事上,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余实看出了他的不愿,但自从时家二爷被软禁之后,外界对于时谨意的传闻本就不好,现在他若是连生母病重都不顾,传出去了,指不定媒体会怎么写。
于是他从旁劝道:“时总,家里的佣人说,夫人是真的病得很重,前几天都下不来床了,不如您就回去看看,安一下夫人的心也好,至少让她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时谨意是真不想去,但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时家那边就打了三个电话。
他烦不胜烦,到底还是回去了一趟。
吴静见到他回家,很是高兴,一边张罗着让佣人做饭,一边迎上去和他说话。
“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让佣人给你做。”
“最近工作很辛苦吧?我瞧着你都瘦了,一定是没有好好休息。”
“阿意,你还是要好好注意身体,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多重要。”
……
就算时谨意没说话,她也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时谨意打量着她的脸色,的确看得出她病弱了许多,而且头上还有许多的白发,不化妆的时候,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格外明显。
“坐下吧。”
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时谨意心软了片刻,转头吩咐佣人,“给夫人拿张毯子来。”
毯子拿过来后,吴静盖在了自己的腿上,她看着时谨意,心中又生出了几分勇气。
他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有血脉相连,母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只要他多回来几次,她相信他们的关系又可以和以前一样。
吴静又絮叨了几句,最后说起了他的个人问题。
“阿意,你这些年孤单一个人,妈看了实在心疼,我就想着,你身边要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该多好,恰好我有个老同学的女儿从国外回来,姑娘和你年龄相当,人长得漂亮,还很有礼貌,你…”
时谨意不耐烦的打断她,“请你不要管我的事。”
听她说了这么久,已经足够他厌烦了,再涉及到其他方面,他是真的没那个耐心再听下去了。
吴静见他起身要走,连忙伸手拉住他。
“阿意,妈没有别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格管你的事,但你这些年一直单身,不结婚,也没有孩子,我就是立刻死了,到了地下,也没有办法和你爸交代…”
她说得难过,忍不住揩了几滴眼泪水,哽咽了起来,“阿意,妈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希望在临死之前,能够看到你给时家留个后,算是妈求你了。”
时谨意回头看向吴静。
她真的哭得很难过,埋着头,略显祈求的样子,让她头顶的白发更加刺眼。
他闭了一下眼眸,说:“地址发到余实那里,剩下的你就不要再管了。”
说完后,他径直离开了时家。
吴静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不禁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他还是在意我这个妈的。”
*
到了相亲那天,时谨意主动和桑蜜说了这件事。
“我妈让我去见她一个老同学的女儿,地址都发过来了,今天下午就去。”
桑蜜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是相亲,说:“那很好啊。”
时谨意一把将她抓过来搂在怀里,狠狠磨了磨后槽牙,“好?桑蜜,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是我妈让我去相亲,你却说好?”
这下,桑蜜愣了,“相…亲?”
时谨意见她脸上只有惊讶,没有生气,心里头的火都上来了,眉眼间都快要结霜了,恨不得立刻在她身上射几个窟窿眼。
“我会和对方解释清楚,可如果对方不依不饶的话,就需要你出面了。”
“我出面?”
她怎么出面?这种事…难道他还要带她一起去吗?
他霸道的掐着她下巴,眼神变得危险,“当然是你了,你可是我儿子的妈。”
桑蜜心中有些不愿。
别说相亲的人是时谨意了,就是她自己,长这么大也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随意跑去破坏别人的相亲,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阿离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抱着兔子玩偶小跑过来,抱着桑蜜的大腿摇晃,“妈咪妈咪。”
“怎么了?”
“你就去吧!”阿离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如果你不去,我的爸爸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阿离不要这样!”
拗不过阿离的一再央求,桑蜜最终还是答应了。
时谨意掐着点到了定下的地址,谁知对方却迟到了。
才等了十分钟,他就已经没了耐心,抬手叫来余实,“打个电话过去问,人到底来不来?”
他可没那么闲,有空在这里干坐着,等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女人。
余实的电话刚拨出去,对方就来了。
那是个身段高挑丰满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紧身的吊带短裙,脸上化着夸张的妆容,亮片眼睛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sorry,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