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桑蜜请了部门里的人喝咖啡。
工位靠着走廊的有个叫丁姐的女人最喜欢八卦，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知道。
桑蜜发完咖啡后，停留在了丁姐的工位边，把袋子里多出的一块小蛋糕递给她，“丁姐，我问你个事。”
丁姐左右看了一眼，把小蛋糕塞到桌子下面，笑着说：“什么事啊？唐总监。”
“你知不知道曹开阳这个人？”
丁姐说：“知道啊，听别人说起过，好像是小唐总的行政助理，老早就因病离开景甄了。”
“生病了？什么病？”
“听说是肺癌，唐总监，您打听这个干什么？”
“哦，我也是听人说过，说他工作做得不错，好奇他怎么年纪轻轻的就不干了，没想到是肺癌，那他现在还活着吗？”
“早就死了，唐总还出息了他的葬礼呢，说是在国内病情恶化，就和老婆、儿子搬到了国外治疗，但癌症哪能治得好？拖了几年就死了，只把骨灰送回来安葬了。”
“那曹开阳的老婆儿子呢？在津市吗？”
丁姐摇头：“不在，他们在国外定居了，听说好多年没回来过了。”
桑蜜有些失望，“这样啊。”
丁姐眼珠一转，“唐总监，其实他还有个女儿在津市…”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曹开阳的事又不是什么机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瞒着人家唐总监也没啥意思。
“这曹开阳和他女儿的关系不好，听说是他女儿给人当小三，事情闹大了，曹开阳觉得面上无光，就和女儿断了关系。”
说着，丁姐撇了下嘴，脸上充满了鄙夷，“后来这小三还上位了，现在风光得很，去年我还见过她一次，可得意了。”
“你见过她？她经常来往景甄？”桑蜜一下子来了精神。
“也不是，只不过她丈夫是欧诗雅的CEO，和我们景甄有长期的业务往来，听说最近就在和唐总谈一个项目，就是不知道最后会分到谁的手上。”说完后，丁姐朝桑蜜递了一眼。
桑蜜看得分明，也懂了丁姐的意思。
她虽然占了一个部门总监的名号，可说到底只是个新来的，几斤几两都不清楚，唐沁不可能贸然把一个长期客户交到她手上。
但她还是想试一试，曹开阳已经死了，老婆儿子又在国外，她要想知道几十年前的事，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于是，桑蜜去找了唐沁。
唐沁还是不愿意搭理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我马上要出去见客户，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说吧，找我什么事？”
桑蜜也不恼，“唐总，我想让您把欧诗雅的项目交给开发三部来做。”
唐沁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露出轻蔑的神情，“就凭你？唐蜜，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一直生活在国外，从没有接触过任何和化妆品相关的工作，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你要搞清楚一点，你坐在总监的位置上，并不是因为你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我妈的愧疚心作祟，所以你才能在这里，同我讲这句话。”
这话一点情面都不留，伤人得很，桑蜜面上发热，却尽量维持着镇定，“唐总，这个项目我是替三部的员工要的，我知道您不信任我，但我可以闲着，开发三部的人不能，他们许多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手上没有项目做，就没有绩效和奖金，如果您实在不放心我，我可以不做项目负责人。”
“哼。”唐沁扫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才来公司几天，就会打着手下员工的旗号要项目了。”
桑蜜顿感一阵无力，心道自己在这个亲姑姑的眼里，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无论她说什么，就算是不说话，她也能把她往坏的方面想。
她正色说：“唐总，无论您信不信，我要这个项目，都不是为了自己。”
唐沁闻言沉默了片刻，“这个项目，我已经答应给沈晖了。”
“沈总监不是很忙吗？”桑蜜疑惑的说：“上次去找联合的杜总拿合同，他还让我帮忙了。”
说起这件事，唐沁终于感到了一丝尴尬和羞恼。
沈晖是为了向她表忠心，才让唐蜜一人去找联合的杜总的，虽然她不知道唐蜜是怎么逢凶化吉的，但这件事总归是沈晖做的不对。
现在唐蜜旧事重提，难保不是在点她，而且她既然见过杜总，肯定也知道了景甄和杜总之间情-色交易的事。
唐沁的两条细眉高高扬起，一脸不悦，“你在暗示我？如果我不让你参与这个项目，你是不是就要去找老夫人告状？”
天地良心，桑蜜可真没这样想。
她温和又无奈的说：“唐总，我什么都没和老夫人说，就算老夫人主动问起，我也不会说。”
唐沁脸色微微变幻，最终为了堵她的嘴，还是答应了，“欧诗雅的项目，开发三部就参与进来吧，你也跟着学习学习，别让我妈觉得我什么都没教你。”
桑蜜微微笑了，点头说：“好。”
她心想，她也不是真的做业绩，只要能接触到欧诗雅的CEO，其他的都不重要。
*
沈晖听说这个消息后大为不满，第二天早会后，他直接找到了唐沁的办公室。
“唐总，您怎么能把欧诗雅的项目给唐蜜？她什么都不会，要是搞砸了，我们景甄不就丢了一个长期客户？”
唐沁正在看厚厚的报表，闻言皱起眉，“第一，这个项目是一部和三部一起做，第二，项目负责人是你，不是唐蜜，怎么会搞砸？”
这话说得沈晖心花怒放，这就好比拿到了尚方宝剑，虽然唐蜜和他同为部门总监，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他，她就得听他的。
而且，欧诗雅的CEO瞿天瑞也是个喜欢美女的，既然唐蜜能用美色搞定联合的杜总，说不定瞿总这边也能用得到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当即对唐沁拍着胸脯保证，“唐总，您放心，我一定和唐蜜把这个项目做好，绝不会让你失望。”
“行，出去吧。”唐沁摆了摆手，“这几天我要出差，有什么事你联系小禾。”
沈晖忙不迭的点头，又说了几句祝唐沁一路顺风的话，这才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然后他让人联系了欧诗雅那边，安排两边人员开个简单的会，沟通一下具体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