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实堵着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为难。
吴静一把推开他,“让开!”
然后直愣愣的闯了进去。
屋子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阿离都忘了闹了,就这么睁着一双还带着眼泪的大眼睛看着她。
时谨意紧锁眉头,“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妈,怎么不能来?”
吴静埋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直奔阿离而去。
她居高临下的打量阿离几眼,表情还算满意,“这孩子应该有五岁了吧?长得还算机灵,眉毛、眼睛这块也有点像你,其他应该是像他那个妈。”
提到桑蜜,吴静就有些不满了,“也不知道她把孩子教得怎么样?来,孩子,叫声奶奶来听听。”
阿离没见过她,也听出她的语气算不得友好,于是就往时谨意身后躲了躲。
这番动作立马就引起了吴静的不满,“哎,我说这孩子怎么回事?见了人躲什么?这么小家子气,可不像我们时家的孩子,难不成是他那个妈教的?真没礼貌!”
时谨意站起来,把阿离护在身后,“你一口一个他那个妈,难道就很有礼貌了?”
“不是他那个妈是什么?”吴静更加不满了,指着他身后的阿离说:“你看看这孩子,哪有你小时候一点老成稳重的模样?不是他妈没教好是什么?不行,这孩子我得带回去亲自教,否则这孩子就是养废了!”
说着,就要上手去拉后面的阿离。
阿离躲避着她的动作,口中嚷嚷说:“你说我妈咪坏话,你是坏女人!我才不要跟你走!”
吴静气得直翻白眼,“好你个小兔崽子!我是你的奶奶,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这些话是不是都是你妈教的?她自己没爸妈教养也就算了,现在倒好,把你也教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妈咪是好人!”
阿离年纪还小,说不过她,急得直哭。
时谨意面无表情的说:“够了。”
但吴静听不进去,“…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会不尊敬长辈了!你的学识礼貌都学到哪去了?哪还有一点小孩的样子!哪里配得上我们时家的孩子?要不是…”
时谨意终于发了火,“我说够了!”
吴静被他唬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冷着脸质问:“你跟我吼什么?这孩子要不是你的儿子,随便换作是哪个人来,你看我管不管?!”
阿离哭得委屈极了。
这里的人都是坏人,坏爸爸把他和妈咪分开了,还跑来一个坏女人,骂完了妈咪,又骂他。
他以后是不是就要变成一个没人要、没人疼,谁都可以欺负的孤儿了?
阿离越想越委屈,一扭头,跑回房间里去了。
吴静瞧见了,指着他的背影说:“阿意,你看看这孩子,他…”
时谨意却不想再和她废话了,他一把抓起吴静,把她扭送到门外,“你走吧。”
“你…这是在赶我走?”她不可置信。
“对,我就是在赶你走。”时谨意痛快承认了,“无论是我,还是阿离,都和你没有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阿意!!”
时谨意当着她的面,就把门拍上了。
吴静气愤得快要晕过去,却又无可奈何。
“我好歹是你妈,你就这样对我?”
“阿意,你迟早会后悔的!”
她心里不服气,对着门叫嚷了几句后,到底还是离开了。
在路上,吴静思来想去,还是认为这是自己没了股权之后,在时谨意面前说话没分量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整个时家都没她的地位了。
她沉着一张脸许久,最终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几秒后,被人接了起来,“喂?”
“上次的事,我考虑了一下,可以答应你,但我要追加投资。”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吴静露出一点笑来。
“我有什么好怕的?等我为时氏带来了巨大的利益,我儿子自然就又听我的了。”
*
阿离睡了个午觉,养精蓄锐后,又闹了起来。
“我要妈咪!”
“我不管,我就要和妈咪在一起!”
“你带我去见妈咪!”
时谨意还没眯上一会儿,就得先哄他。
“别闹了,阿离,我和妈咪还有事要谈,现在不能让你见她。”
“我不管!我就要妈咪!你还我妈咪!”
这边还没消停下来,那边余实就打电话来了,说桑蜜已经绝食一整天了。
时谨意沉默了几秒,“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赶去临湖公馆时,正好夜幕初上。
时谨意开门进去。
桌上摆放的晚饭,桑蜜一口没动,先前已经热过了一遍,现在是热第二遍。
他问道:“太太呢?”
余实指了指窗边,没说话,生怕惊动了窗边的人。
桑蜜穿着一件珍珠白的棉麻长裙,披散着头发坐在榻榻米上,她仰望着天上零落的几颗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侧面看去,她的下巴极为瘦削,双唇没什么血色,眼底却还是红的,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时谨意的心口一下子就疼了。
他盛了碗汤走过去,在她腿边蹲下,“吃一点好吗?”
“我不吃。”
她扭着脸,连一眼都不看他。
他轻吸了口气,继续轻声哄她:“那就喝碗汤?一点东西不吃,身体会垮的。”
桑蜜抬起手,一把掀翻了他端着的汤,“我都说了我不吃!”
汤是鸡汤,虽然已经撇去了浮油,但倾倒在地后,还是会留下污浊的痕迹,更何况有些还沾在了他的鞋面上。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换了双鞋,又盛了碗汤。
他重新来到她面前,语气低了几度,显然在压着脾气,“别闹了,桑蜜。”
“我没闹!我就是要见阿离!”
她仰着脸看他,唇瓣咬得发白,眼神也格外倔强,“见不到阿离,我一口都不会吃!大不了你就让我死在这里!”
时谨意压抑许久的火气窜上来,“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难受吗?还想死?呵。”
他欺身上了榻榻米,一手掐着她的脸,另一手舀了鸡汤喂她。
桑蜜不肯就范,舌头直往外顶,把鸡汤吐出来,吐到了他的身上。
“咳咳…咳咳咳…”
有一些呛进了喉咙里,她用力推开他,拼命咳嗽起来。
时谨意见喂不进去,恼怒的扔了碗勺,低头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