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戬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往前走。
雍子衿躁得慌,任凭他领着,走了好长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纳闷地问:
“伯庸,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既不是回家的方向,也不是去店里的路啊。”
“没走错。”
玄戬轻捏她的脸颊,“左右今儿都耽搁半天了,不差这会儿。平日也不见你为自己购置东西,我们去街上逛逛,好给你添置点儿东西。”
“给我添置东西?”
“是啊,过年大家都穿上了新衣新帽,自然也要给你置办。” 他噙着笑,“走吧,我们先去布庄。”
一年到头,春节是布庄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便是再穷苦的人家,到过年的时候,也会添置新衣,哪怕裁的是陈年老布、套的是旧棉花,也算是一件新衣裳了。
自从雍子衿穿越到这儿,凭借现代的经验,在怀安县坐起生意后,玄家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蒸蒸日上;
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玄戬考中解元,日子更是滋润。
故而玄戬一到布庄,不再瞅门口摊位上摆着的粗布麻裳,直奔柜台去。
人一惯爱捧高踩低,从前玄家落难的时候,怀安县的人,不管高低贵贱,提起玄戬,都认为他这一辈子都无法翻身,一口一个贼配军地喊着,只有街边乞丐肯正眼看他。
可现在他功名加身,雍子衿的生意又做得红火,布庄伙计一瞧见他们进门,便热情地从柜台后走去,笑着招呼道:
“玄解元,玄夫人,您二位来啦!”
他把俩人上下打量一眼,心里很快有了计较,问,“您这是给夫人做新衣的吧?想扯什么样的料子?”
他说着,指向身后密密麻麻摞着的布匹,“小店新到了一批好料子,棉布、麻布、蜀染、扎染……那是应有具有、一应俱全,都是当下最时兴的花色!”
玄家以前也算大户,虽没落了,但见识和眼界都还在。
他瞧也不瞧这些布匹,直接道:“我要你这儿最好的。”
伙计再打量他们一眼,心里嘀咕道,这个贼配军之前走狗屎运,侥幸打死只老虎,得了不少赏银,而雍子衿的生意红火程度是有目共睹的。
想到这儿,他笑容更加灿烂,忙跑到柜台后,挑挑拣拣抱了几匹绸缎出来,拿到玄戬面前:
“您瞧瞧,这可都是从苏州进来的好料子,宫里的娘娘们都在用呢,贵夫人又如此漂亮,您扯上一匹给夫人做衣裳,夫人穿上后必定是光彩照人,连那些贵人们都得压下去!”
伙计这张嘴像抹了蜜似的,甜得很,把雍子衿猛地一顿夸,夸得玄戬是心花怒放。
他把这些布匹挨个看过,又亲点了几匹布让伙计抱过来,最终挑选了三匹,皆是绸缎:
“这些我都要了,各裁上九尺。”
九尺布,正好做一套衣裳。
雍子衿忙惶恐地上前阻拦:“这些布太贵了,要不了这么多。”
说着,她快速在三匹布中间挑拣一番,指向红色那匹:“我只要这一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