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老太师在朝中多年，根基稳固，若他一心向着皇兄，立田锦绣为后未尝不可。”成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故意买了个关子，没将话直接说透。
皇上何尝没这么想过，去过里田锦绣为后，田老半朝座师，这个朝廷上下有一大半都是他的门生，日后定会是皇权最好的助力。
可如今他处境尴尬，登基以来身上一无政绩，二无臂膀扶持，虽说楼祯与玄戬能互相制衡，但内斗可以，一旦有外敌入侵，他便没了可用之人。
期初他也是相信楼祯的，愿意放权给他，可最终得到了一个皇权被逐渐架空的境地，时至今日他是半步也不敢行差走错，田家若真心扶持还好，若不是……
成王不动声色的朝皇上瞥了一眼，约莫着他差不多想到了，缓缓开口道：“立后是好事，臣弟不该横加阻拦，尤其是我现在这么个处境，在京城多双眼睛盯着，稍有不对就有人到皇兄这来嚼舌根，臣弟不说了。”
皇上微微蹙眉看过去，“有人盯着你？”
成王故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开始我以为……我以为是皇兄的人，想着皇兄关心我，也没敢声张，怕旁人知道了趁机挑拨。”
一开始皇上确实听信了雍子衿的话派人盯着成王一阵，可后来见他在府中老老实实待着，皇上也没那个心情整日关注他都干什么了。
“臣弟瞧着立后之事皇兄也有别的考量，”成王盘算着皇上差不多该想的都想到了，掐着时间开口：“那我就不假客气了，前两日楼祯楼大人去过田府。”
这句话相当于印证了他心中所想，皇上脸色骤变，许久才恢复一二，“楼祯去田府许是拜访老太师，你莫要小人之心。”
“如果是正常的拜访问候这自是最好的，可就在他去过之后老太师就起了让皇兄立田锦绣为后的心思，并非臣弟小人之心，实在是楼祯这个前车之鉴摆在这，皇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
楼府，田老的马车已然到了门口，小厮跳下车前去叩门，刚走了两步，忽闻老太师说话，“回来，回府。”
“老爷，都到了楼府门口，咱们不进去吗？”
田老摆摆手，随即撂下帘子，拢了拢身上的袍子，沉声道：“不去了。”
楼府内厅，看门的来报说太师回府了。
楼祯一笑，似是早有预料一般。
一旁的白袍先生倒是皱起了眉，瘦弱苍白的脸上泛起隐约的不悦之意，“这人都到了门口，怎的又回去了？你去田府没与他说明白吗？”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道理我不说田老也懂得，但我也料到他不会与我联手。”楼祯看了眼白袍先生，“老爷子叫你来给我做军事，我看啊，何先生还是先了解京官怎么说话做事再说吧！”
成王看到的楼祯去田府只有那一次，其实他私下已经接触田府许久了，不过每次去田老都是热情周到的招待，但正事却只字不提。
每次他刚一张嘴老太师就说年纪大了身子乏了，要回去睡一会……
“太师是三朝元老，半朝座师，几十年活在权利旋涡里，这种蝇营狗苟的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