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楼大人！”
玄戬朝单聪递了个眼神，待他去后便放开手脚将一干人等拿下，“竟敢在陛下眼皮底下行刺钦差大人，通知地方官府，过来收押。”
玄戬话音落地，朝楼祯看去，他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这么任那帮人被抓走，玄戬挑了挑眉，楼大人这是壮士断腕大义灭亲啊！
“小将军不用管我，”楼祯招手叫小厮过来扶他，看向玄戬，“在下有伤在身，不便带血前去面圣，还请侯爷转告此间事态。”
玄戬微微俯身还了个礼，“楼大人保重身体。”
他们主仆离去后，单聪过来小声问道：“侯爷，咱们怎么跟皇上说？”
那些人可都是楼祯的亲戚和旧友故交，他不禁想起皇上来之前玄戬对他说的那番话，“依侯爷看……”
“照实说。”玄戬言简意赅道：“顺带提一提楼大人大义灭亲的事，卖他个面子，江南是他老家，他倒不了，在他面前讨个好对你有益。”
单聪如今对玄戬言听计从，可听了这番话也免不了多生疑虑，他志在军旅，想着的只有战时上阵杀敌，太平时守一方百姓安康。
却从未想过这诸多谋算，靠着在上头人面前讨好卖乖求前程的事，他做不来。
见他迟迟未动，玄戬看过去，“怎么了？”
“侯爷见谅，属下心知您一番好心，本不该不识抬举，但我并非侯爷所想的样子，哪怕一生两袖清风，也活得安心。”
剩下的一半有些难听，单聪没敢直言。
玄戬听着，心中觉得他十分的幼稚，可再一想，少年人本该如此，怀着赤诚之心，想着报效国家。
有那么一时半刻，他仿佛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单聪如今这样子，不正像极了当年他骂楼祯善弄权谋时的样子吗？
世事果真难料，这番话最终竟回到了他自己身上……玄戬叹了口气，看向楼祯离开的方向，那个权倾朝野的首辅大臣，当年还是个小小书生的时候，是否也有这样一颗赤子之心？
“侯爷？”单聪看不出他脸上喜怒，轻唤道，“这些日子多谢侯爷提点，若侯爷因此怪罪于我，单聪先在这陪个不是，咱们道不同，告辞。”
“等等。”玄戬轻声开口，收回目光，恢复了微微笑着的模样看着单聪，“我总觉得你傻，难成大事，我夫人却十分看好你。”
单聪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提起夫人。
“她从未看错过人。”玄戬正色起来，沉声道：“小将军，玄某祝你前程似锦，青云直上。”
他说完就走了，单聪一个人站在原地愣神了许久，脑中不断回荡着玄戬的那，好像有什么正涌在胸口，也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清明了起来。
从前的迷茫也好，随波逐流也罢，都不在了，这是第一次，这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觉得自己那一身轻狂之气好像在一点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