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孩子在咱们这的消息早晚会传出去,到时咱们怎么说?”知夏问道。
雍子衿垂眸看着怀中的婴孩,可怜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还被一大家子打着盘算,如今韩家不敢张扬此事,怕被查出来真相,可等到韩奇回来,一应证据都被毁灭了,少夫人岂不是白死了。
“为今之计咱们先保住这孩子吧,毕竟是一条生命,旁的之后再说,若是过几日有人问起这孩子为何在咱们家,你就说老先生给孩子算了命,说这孩子克父母,得认了干亲才能避过去。”
“那韩家会按照咱们的说法做吗?”
“会的,我手里握着他们的小辫子,在他们毁掉所有证据之前,韩家不敢生事,我现在只盼着韩奇早点回来。”
否则没了由头,韩家来接人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孩子若叫他们接了回去,指不定得遭多大的罪。
“夫人心善,宁可冒着险也要救下这孩子,日后韩副统领知道了定要叫他好好谢谢您才是。”
知夏想着她肩上有伤,便伸手接过了孩子,这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瞧着十分可爱,软软的像个小猫崽子。
“你喜欢孩子?”
知夏点头,“我以前有一个小弟弟,我也这样抱过他,可那时候我家里穷,三岁上弟弟得了场病,我娘买不起药,就找人把我卖了,换钱给弟弟卖药,可弟弟还是没等到……”
“对不起。”雍子衿偏头看了看她,她觉得知夏说这段往事的时候脸上只有遗憾,并没有因为爹娘卖了她给弟弟卖药而怨恨她的家人。
“没事夫人,都过去了。”
或许在知夏心里像为了男丁把女孩卖掉这种事很正常长,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剧,雍子衿只叹了口气,没在继续说下去。
“这事您真不打算跟韩副统领说吗?”
“暂时不能说,他们在战场上每日对着刀枪剑戟,须得时时刻刻醒着神,万不能叫他分心,这孩子已经没了亲娘,韩奇不能再有万一。”
说起来玄戬带人走了得有一个月了,算着日子该到北地了,他们没收到家书,宫里也没收到任何战报。
想来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边事情棘手,实在分不开身,二来就是有人不让信传回来……
雍子衿刚问了一鼻子血腥味,眼下坐在马车上又摇晃了好一会,胃里忽觉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趴在床边干呕了好半天。
“夫人怎么了?”知夏忙空出一只手递了帕子过去。
雍子衿摆摆手,“我没事,这几日吃了太多药,动不动嘴里就发苦想吐,不碍事。”
知夏担忧的看着她,“脸上都没血色了,过会到了家好好睡一觉,这孩子您不用惦记,我定时时刻刻抱着。”
雍子衿疲惫的笑了笑,“行了,你别大惊小怪的,趁着下午没事我得去看一眼我娘,要不明个韩家班旗丧事我就不得空了。”
马车到了玄府知夏抱着孩子下去了,后车上韩奇一早备好的两个奶娘也随着进了院子,雍子衿吩咐了叫他们收拾一剑院子给他们住就直接本城里去了。
马车上只剩她一个人,雍子衿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伸手抚上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