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大人好兴致，看不出来你是个平日喜欢在家赏花看雪逗人家妹妹的人。”雍子衿挤兑完他，看向玄菽，“去车里等着。”
玄菽不敢忤逆，忙行了礼溜出去了。
楼祯刚想说衣服留下，传出去叫人看了像什么话，还没等张嘴人就跑远了。
“夫人摸不得特意过来吓唬小姑娘的？”
“今日没心情跟你说笑。”雍子衿放下茶杯，方才马车上颠簸的那股反胃劲总算压下去了，这才说话：“你手里有多少人？”
“你问的是明是暗？”
“暗。”
楼祯脱口道：“京城内除却安插在各宫各府的还有望南楼跟迎春院的，还剩百八十个，外头倒是不少，只是这个时候动怕别人会察觉。”
“真是大户人家，养得起这么多人。”
楼祯一挑眉，“嗯，这些年没少捞——你问这干什么？”
“你把这些人都派出去，查柴朝阳，查她跟江南诖那批怪物之间的关系、查她跟北羯的关系，总之凡是在她周围的人，都要查。”
雍子衿一口气说完，又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这肚子太不消停，她这阵子都快把胃吐出来了。
楼祯大冬天也拿着把水墨的扇子，放在掌心敲了敲，“我为什么听你的？再说我把人都派出去我岂不危险，若是有人趁机对我不利，我还有活路吗？”
雍子衿点点头，看都没看他，高声喊道：“菽儿，楼大人说……。”
“得！”楼祯一抬手，给她行了个礼，“我认了行吧，你说查谁就查谁。”
一开始侯府与楼祯结盟是因为彼此都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不到如今竟弄成了这样，雍子衿哭笑不得。
现在来看，她只要从中斩断柴朝阳这条线，那后边的事就不会发生，她死了，楼祯也被策反了，还有谁能对侯府不利？这死局不就解了嘛！
不过楼祯这个人还是不能过分相信，北羯大战提醒了雍子衿，原本卸下的防备她又重新捡起来了，此时此刻不由感叹，果然好日子不能过太久，不然容易迷失自己。
“嫂子，你在生气吗？”玄菽看她一脸严肃还半天不说话，吓坏了，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她的手。
雍子衿一睁眼，那股反胃顿时又涌上来了，差点吐在车里。
“不说我都忘了，你怎么跑他们家去了？”
玄菽这会咬死自己的想法都有了，人家都忘了，她这嘴欠的！
“小侄女两周岁的时候楼大人送了金项圈，我去还礼的。”
雍子衿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梅花，“还礼，还顺走人家院里的梅花和主人的衣服，过两天是不是还得去还衣服梅花啊？”
玄菽紧张的都忘了把衣服留下，就这么穿回来了，顿时尴尬的从脖子红到耳朵，“我……”
“行了——院里人多眼杂，下车是把这破玩意脱了，八字还么一瞥呢，别惹人闲话。”雍子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哥都要上战场了，你还有心思想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