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等一下!”楼祯快步追上来,眼神有些犹豫,跟着走了许久才开口,“成王得避嫌,所以一直是昭阳陪着北羯那个小公主,你知道她对你的心思……”
玄戬脚步一顿,楼祯却并未在深说,“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楼祯如今跟昭阳再没瓜葛了,就算有,那也只剩一点相识多年的情分,但相比大局,那点情分不值一提。
玄戬明白他是个怎样的人,门阀出身,几乎从懂事起就对权利有着迫切的渴望,他求得是庙堂高坐,手掌大权,为此他可以牺牲一切。
楼祯先一步离开,在喧闹的街道上留下一抹孤寂,在人群中尤为显眼,玄戬不禁常叹一声,通往权利的路注定是孤独的,他所谋所算,皆是为了自己,也只能为自己。
看着楼祯,玄戬越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父亲曾一心算计,为国为家,最后却因先皇错判,含冤被贬,给他取字伯愚,盼着他哪怕一生愚笨些,也不要满心算计,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可后来父亲临终之际却又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先皇是个好人,当初不过是受人挑唆,让他不要怨恨,若有朝一日家国为难,让他务必记住自己是玄家儿郎,战场可上,朝堂可闯!
从宫里到玄府平常不过半个时辰,今天他却走了一个多时辰,路上不断回想着父亲曾说过的话,父亲问了他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问题……
“伯愚,为官者,担君之忧,为臣者,侍君之侧,为将者,守四境安,父亲问你,若有一日烽烟四起,祸起萧墙,你保天子还是保天下?”
这句话无异于是在问他如果有一天内政紊乱,玄家守的是那把龙椅还是坐在龙椅上的人,成王如今虎视眈眈,皇上过分优柔寡断,将来这江山姓不姓柴都不好说,父亲,您说我该保什么呢?
“大统领回来了,”小厮迎出门来,恭敬地将人送进去,“今日韩副统领来过一趟,让小的转告您,说鸟飞了,跟着乌鸦一起。”
玄戬乍一听愣了一下,满脸不解,“什么鸟?”
“小的也不知道,韩副统领说您明白。”小厮也是一头雾水,怔怔的看了看他,“怎么您竟也不知道吗?”
玄戬略皱了皱眉,韩奇性子古板,不是个会随便拿这种玩笑来打趣的人,“乌鸦……”
他呢喃着,猛地想起今日楼祯说过的昭阳陪同北羯公主一事,能让他用乌鸦比喻的怕也只有蛇蝎心肠的小郡主了。
亏他想谨慎了,玄家如今里里外外都是皇上赏赐过来的人,不能说隔墙有耳,这叫四下漏风,在家说点什么第二天保准传到宫里。
“大统领,您这刚回来又去哪?”
宣教翻身上了马,一笑:“这小子怕是那我打趣呢,我得找他算账去。”
小厮……这怎么跟皇上回禀啊?
好巧不巧,他刚到驿站门口,就在街上看到了昭阳和那个小公主,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火鹤还拿着大周风格的簪子往头上比,问昭阳好不好看呢。
一转头,正好看到了玄戬,他想走都来不及,“火鹤公主、昭阳郡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