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菽被她堵的说不出话,都快哭出来了,又着急又害怕。
雍子衿始终背着身,手里拿着剪刀修建面前的盆栽,她哪会干这么细锁的活,那好好地盆栽都快让她剪秃了。
她没养过这么大的女儿,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教育,她害怕转身看见菽儿认真的样子自己狠不下心。
少年人的所谓爱情都是心头一热才盲目投入的,她自己都没有过这样的时期,其实她跟楼祯差不多是一种人。
若非她有幸碰到了玄戬,她生命里这唯一一束光,她现在也是个没什么人性眼里只有利益的人,更遑论感情。
“菽儿,”雍子衿咬了咬牙,“哥哥嫂子希望你好,最好你能过那种稳稳当当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没什么波澜,也省的操心。”
“我跟你哥如今的生活你看着好吧,你可知这是用多少人的鲜血换来的?”雍子衿沉声道:“比我们更位高权重的,沾的血就越多,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没法抽身。”
“刚到京城那两年,你写信说想来京城看看,我回绝了你,你还因此跟我生了气。”
玄菽忙摇头,“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我也不是真的跟嫂子生气。”
雍子衿点头,转身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那两年我们日日脑袋别在腰带上,每晚枕着刀剑睡觉,生怕第二天一醒来脑袋就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嫂子……”
“你听我说,嫂子自问是个聪明人,你哥哥也不傻,我们这样的人尚且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你问问自己,这样的日子你能过吗?”
玄菽垂下头,半晌没开口。
雍子衿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我不好说那个人的不是,但是你记着,能一步一步走到高位,成为令皇帝都忌惮的人物,绝非善类。”
“那样的人一辈子目的明确,江南贪腐一案他杀了族内所有人,自己断了后路,才保住今天一人之下的位置,他不会困于儿女私情。”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玄菽也听明白了,这段情也该就止于此了,可她心里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的影子……
“退一万步说,你如今身在侯府,你就是千万个不愿意,也是会受身份所累,皇帝不会允许侯府与楼家联姻,若被有心人拿捏住这个把柄,参他一个结党罪,你岂不是害了他和你哥哥?”
牵扯利益,就不单单是情情爱爱那么简单了,玄菽将这番话好好放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点了点头,“嫂子……江南什么时候去?”
雍子衿松了口气,想着还得多劝说几日这丫头才能回过味来。
“过两日就去,还有绾绾姐姐,她也一并去。”
玄菽脸上看不出高兴,只应了一声便回了房,“我去收拾东西,在跟母亲说一声。”
雍子衿叹了口气,希望这事能就此过去,哪怕去了江南她仍对单聪没那个意思,至少也能忘了这边的人。
可惜她没有过玄菽这个时期,不知道在心里扎了根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就像入了心脉的毒,除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