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大当家眉头大皱,怒问:“大虫又不是死在你们手上,莫说二百两多还是少,这其中都没有一文钱是属于咱们的。”
伯愚兄仁义,得了虎皮还想着他们。
这厮不知道感恩就罢了,居然还吆五喝六地肖想更多,真是不知好歹!
这位大当家一向三观不歪,言之有物。
雍子衿正打算回应两句,便听另一人反驳道:“玄伯愚夫妇自己上山打虎,为何不叫咱们兄弟一起?我看他就是早有准备,耍手段想要吞了这笔赏银。”
“对,还有那铺子,也是他们独得大头儿……”
“分明就是背叛我们,自己去讨利益!”
这伙山贼大部分都是粗人,与他们文绉绉地说些道理,他们是不会听的。
眼看不满的呼声越来越大,雍子衿站起身来,声线清越:“倘或觉得铺子分成不甚如意,可以免费来同我学习开锁的手艺,自己在店里接单,只取总价的一成费用。”
“但打虎一事,我不明白你们有什么好质疑的?”
山贼们并不正面回应雍子衿的问题,转而又开始说近来做这差役如同闲散游民,不受官府重视云云……
总而言之,是千万个不满。
大当家这下彻底黑下脸来,跟玄戬夫妇赔礼之后将二人送走,准备回去好好教训教训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
回家路上,雍子衿问:“今日前往县衙,县令对你态度如何?”
认出玄戬就是那日随雍家人一起来告发恶奴的雍家女婿,县令原本恨屋及乌,因为雍康而对他不甚感冒。
但经打虎一事,起了惜才之心。
县令询问他日后是否打算参加武举,还说今后若遇困难皆可求助衙门。
“如此……”
雍子衿满意地点点头:“就知道我们伯愚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好,那你便再抽空去见县令一次,说说山贼们被招安之后的分派问题吧。”
那帮山贼如今身为差役,实则无事可干,的确很不像话。
今日瞧着其中几人那激亢的模样,雍子衿觉得这恐怕是个隐患。
毕竟山贼的道德感不太强烈,将这一切都怪到他们夫妇头上,保不准做出什么极端举动。
与其如此,不如从根源上把这问题解决!
新县令对玄戬的欣赏果真不假,听闻他是玄毅后人,更激动道:“我科考前参阅过很多朝臣的抄本,其中授意最深的就是你的父亲,玄毅玄大学士。”
“只可惜玄大学士去世得早,未能一睹真容,是为此生所憾……”
“对了,你们要我去见什么差役?快带路吧!”
一路随玄戬夫妇行至山贼们租住的宿舍。
县令上下打量了雍子衿两眼,笑道:“原来劝动山贼接受招安的人竟是你这女子,不亏是玄大学士的儿媳妇,真乃女中英杰。”
此人一看就是玄毅的狂热粉丝,雍子衿但笑不语。
门被敲响。
“来了来了,”对面传来粗犷的声线,木门应声而开,光着脊梁的大当家跟县令对视片刻,震惊无比:“怎、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