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富饶之地越容易只认罗衫,攀高踩低大有人在,你倒当地两个月了,都不出来走走吗?”
她不说玄戬还真没注意,如今往这客栈里一坐,看着来往无论贩夫走卒还是世家显贵,皆是一副势力形色,瞧见了官家的马车和人便笑脸相迎,好不谄媚。
“江南贫富差距大,官商勾结,使得富人更富,穷人更穷。”雍子衿倒了杯茶递给他,继续说道:“正巧这地方偏偏出了周汉文这样的人物,专门劫富济贫。”
“他们一来受了周汉文的恩惠,二来也是这个匪寇替他们出了口恶气,这样的人要是倒了,那他们可真没指望了。”
玄戬眉头越发紧蹙,“你说周汉文是他们的指望?”
“你不用生气,实话罢了,人心如此,若是地方官府能指望的上,谁会愿意与贼匪水寇为伍,可见这些年两岸官府并不管事。”
若真如此这事就麻烦了,剿匪虽能顺利,可这这其中不知会牵扯出多少内情,如果按雍子衿的说法,可能当地官府贪腐问题比这眼下的水寇可严重多了!
“好了,孩子下来了,公务必带到孩子面前。”雍子衿招手让随行的几个人过来,奶娘将孩子交到她手上。
雍子衿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他们,“难得来一次江南,你们出去玩吧,买些小物件做纪念——伯愚差两个人给他们。”
“不用了,多谢夫人好意,”奶娘拿了钱,对雍子衿说:“我们自己出去就行了,正好要买些孩子这一路用的,别劳侯爷派人了,招摇过市我们也不自在。”
“那好,你们注意安全,这地方水患刚过又闹了匪患,别乱跑。”
几人行了礼就出门去了,玄戬看了看他们,“你出行都带的女子?没带家将?”
“怎么可能,”雍子衿抱着孩子坐过去,把小苏苏放到父亲怀里,“我知道你在这驻守,就没让他们过来,出个门太招摇也不好,叫人看了怕说闲话。”
“……”玄戬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自己担惊受怕也就算了,平白叫雍子衿也跟着他谨小慎微的活着。
“干嘛这么看着我?”雍子衿一笑,摸了摸脸,成婚这么多年了还能看他用这个眼神看着她,还真事件值得自豪的事,“我脸上有花?”
玄戬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过她,“你事事都为我着想,以我为先,我却连让你自在的活着都做不到,对不起。”
雍子衿叹了口气,她家侯爷哪都好,就是有点容易玻璃心,都这么多年了,他就始终这么一如既往的觉得亏欠了她,怎么说都没用。
她索性就不说了,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往这边瞧,突然坐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在他震惊的目光下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唤醒玻璃心侯爷的正是小苏苏的笑声,小孩子长得快,才两个月没见,竟越发张开了,不似小时候浑身黑黄黑黄的,白皙清透的小脸蛋。
那眉眼也隐约看得出像玄戬,一双乌黑的眸子锃亮,看着人就那么一笑让人觉得心都化了似的。
“瞧我闺女长得,俊!”玄戬抱着玩了好一会,一边夸自家闺女,一边埋汰别人家孩子,“小韩那厮恬不知耻,竟还妄想与我家结亲,就他那小儿子长得,别提了,整个一山上的小猴子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