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被玄戬看得心跳漏了一拍,忙道:“人多眼杂,你别这样……诶,那不是顾诚吗?”
妻管严玄戬老老实实地正过身子。
转而寻声看去,果见顾诚正一瘸一拐贴着墙角朝这边走来,灰溜溜得生怕被人看见!
“早啊,告状专业户,”才不给顾诚留面子,雍子衿径直上前:“三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狼狈?”
“你、你还好意思说?!”
顾诚瞬间面红耳赤。
想起那日公堂之上此人言语羞辱爱妻,玄戬直接横在雍子衿身前,面露狠厉:“卑鄙小人,休得对我妻子出言不逊!”
奶奶的,他们二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尽管顾诚很想质问雍子衿为何要突然背叛自己,但而今他已彻底因为先前诬告的事臭了名声,恐怕圣使那边还在派人盯着,实在不敢造次。
然则一番对话下来,布告栏前的许多围观群众也看向这边。
雍子衿故意高声嚷道:“一定是告假状事发,挨了揍吧?”
顾诚睁大眼睛:“你胡说!”
“胡说什么?那日我亲眼看到你惹怒圣使,被人生生拖下公堂。”
顾诚便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暴起,争辩道:“我没告假状……这种事怎么能叫告假状呢……都是县令指使的,能算我告假状么?”
紧接着便是什么“冤枉”、什么“清白”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县衙门前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顾诚从未遭遇过这等阵仗,实在争论不过,一口气没能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雍子衿回身咂了咂嘴:“嗐,好个怀安‘孔乙己’啊!”
入夜时分,月明星稀。
玄戬跟雍子衿前些日子被带到衙门关了几天,吓得杨氏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直接病倒,剩下玄菽一个人忙前忙后,如今小身板也招架不住。
心疼妹妹又舍不得劳累妻子的玄戬主动挑起大梁。
他白日出去狩猎,下午回来做些家务事,晚上还要秉烛夜读准备武举事宜。
雍子衿伴在他身旁研墨,见丈夫满面愁苦,温声:“武举只是考些军事策略,并不很难,只要你将我说的《三十六计》记个八九不离十,就不会出岔子的。”
“好!”
玄戬深情地望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
——娘子可真厉害,懂得真多。
有娘子在旁辅佐,还有好运加持,肯定能助他通过武举!
心中想着,男人忽然搁笔,用大掌覆盖住了雍子衿研墨的小手:“子衿,当下我已恢复参加科举和武举的资格,日后不必再做猎户,让你们跟我一起受苦了。”
“子衿,”他又郑重地唤了一声:“先前没能给你一个正式的婚礼,让你寒酸地过门儿。如今我也攒下一些银钱,我们重办婚典、重入洞房,如何?”
句句情话,却被玄戬说得如此诚恳。
雍子衿觉得自己一颗怀春少女心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但想了想却还是咬牙道:“不必。”
这话一出,只见男人眼中希冀的火光仿佛瞬间被冷水浇灭。他眨巴眨巴眼睛,磕磕巴巴地问:“为、为何?”
子衿她,还是觉得嫁给自己丢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