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一案历经三个月,终尘埃落定,满门流放,没收家产。
几个月前还风光无限的太师,如今身带枷锁,绑着镣铐,满头银发散落不堪,模样还不如村中老农。
三朝元老,为国为民操碎了心,手里那点钱不管贪下的还是抢来的,都不敌他为大周的奉献,想不到临终落得这步田地。
“太师,”楼祯快步上前,望着田家上下百余口,年长的大公子比他大许多,最小的姑娘还不如昭阳郡主大,如今都要就此断送一生,楼祯忽然退后两步,双膝跪地,用力磕了个头,“晚辈一念之差,害了您,自知万死难难以恕罪,不配跟您说一声对不起。”
“您放心,这一路我都打点好了,他们不敢慢待您,等这一阵风过了,皇上消气了我会求皇上召回您。”
田老想扶起他,却因手上镣铐束缚,只得看向玄戬,“你过来,把他扶起来,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雍子衿扶起楼祯,“楼大人起来吧,此事跟你没关系,即使没有你,太师府也不会太平,太师明白的。”
楼祯,“……你说什么?”
田老不禁多看两眼跟在玄戬身后的雍子衿,这女子先前宫宴见过两次,没怎么见过她说话,当时也只当她不过是个生的俊俏些的姑娘。
“夫人是?”
玄戬俯首做礼,“回太师,内人雍氏子衿。”
雍子衿委身行礼,“我身怀六甲,不便大礼相送,太师恕罪。”
玄戬给押送的一众将士些银子,让他们去旁边歇着,田老跟着几人来到亭子内。
楼祯亲手给田老卸了枷锁,“太师喝茶,再次歇一会,今日宫宴,没人会来,您在这坐到天黑也没人管。”
田老看了看楼祯,一笑,“宫中欢庆,你怎么还在这?皇上此时可最忌讳你,何必逆风而行?”
“我得来送您。”楼祯满脸愧疚,自见了面就没少过一分,“太师,京中一切我会尽力周旋,日后若是在没法子迎您回朝,我便设法在中途救您脱困。”
“胡说!”田老轻斥,“你这后生,见识怎么还不如侯爷夫人一介闺阁女子,都说了这事与你无关。”
其实田老也是在事情没法控制的时候才发现的,他在朝多年,朝廷有什么人都是什么心思他最清楚不过。
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一拨人拉他下马,他自己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皇权之下,谁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你真当皇上处置我是因为我与你统一战线给他施压?”
楼祯……“不是?”
雍子衿挺着大肚子给他们挨个倒茶,路过楼祯的时候微微一笑,“搬倒了太师,你不过是恢复到从前一样,还是与伯愚互相牵制,算不得损失了多大的利益。”
楼祯顺着她的话细想,雍子衿继续道:“楼大人怎么不想想这件事其中最受益的是谁?”
他与玄戬互相牵制,太师倒了剩下百官没了支撑,自然归于皇权之下,看着皇权却并非他手中那点权利,而是……新政!
随着太师倒台,新政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