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太习惯别人突然碰我。”
姜以冬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度了，但是又没办法去解释太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能先道歉。
谢行归抿紧唇，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现在心里堵得慌。
另一边戴月桃心中暗爽着咒骂，装模作样，其实就是想故意引起谢行归的注意，也不怕玩砸了。
然而谢行归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咂舌。
“你，在这待着别乱跑，我不碰你。”
谢行归什么时候语气这么轻柔过，可以说与低头哄人没有区别。
紧接着又转头催促戴月桃：“你还有事吗？没事你就走远点。”
一番话让戴月桃错愕在当场，眼睛睁大看着他，为什么...
“没事啦，这是我自家大伯家，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们先聊。”姜以冬来回看了对面的两人几眼，笑眯眯地摆摆手往里屋走去。
“你到底什么事！”谢行归的脸色越来越黑。
“没，没什么，我就是...”戴月桃回过神来还想补救，就见到谢行归转身离开的背影。
不禁喃喃道：“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明明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走到屋里时，李寺干与姜以春正在与姜大伯敬茶告别。
“李主任啊，我们家以春那可是我的心疙瘩，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姜大伯一如既往地上不了台面。
李寺干笑呵呵点点头，眼睛四处扫视。
姜以春满脸风光笑意，没有任何离家的不舍。
“哎，以后你们家是不是就得巴结以春姐了啊。”姜以冬钻啊钻，直钻到耷拉着一张脸的周山燕和姜以秋身边。
贼兮兮的挑衅着。
“干你什么事，一个永远都上不了台面的乡下村姑。”被戳到痛处的姜以秋直跳脚，差点没压住声音。
姜以冬也不恼，继续挑拨：“我就是替你委屈啊，对了，你的衣服裙子都要回来了吗？”
“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傻的，没想到你心里都有着呢。”周山燕拉住已经快气疯的自家闺女手腕，从牙缝里吐出这么一句话。
“好说好说，我就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不过啊，也是以春姐命好啊，被李主任看上了。”
见姜以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还依旧嘴巴嘚啵嘚啵的不停。
“所以说啊，这跟城里人乡下人没区别，山鸡这不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真是一段佳话啊，你说我没这个运气就算了，怎么身为城里人的二婶你们家也没有呢，以秋姐，你这下真是怎么都比不上了啊。”
周山燕脸憋得通红，眼前热闹的人群，姜建党变脸的态度，以及他家以后扶摇直上的青云路，都让她气得想吐血。
可是现在这个场合没办法闹，不然那就是打了李寺干的脸，这口气还是要咽下去。
终究还是姜以秋年纪小，受不得气，没等周山燕拉住她，就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骂起来。
“我为什么要跟姜以春这个破烂货比，我没她那么不要脸，不脱光了勾引男人，她能嫁进李家，做梦吧。”
此话一出，热闹的客厅霎时间满堂寂静。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周山燕原本气得通红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一双手抖如筛糠地拉着姜以秋的胳膊，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可偏偏姜以冬非常委屈道：“以秋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以春姐呢，我就是想夸自家姐姐嫁得好，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是我年纪小不会说话，让你误会了。”
上了头的姜以秋一点也没察觉到周围的目光，看着姜以冬的眼光凶得想要吃人。
一把甩开周山燕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就凭你们两个，一个不要脸的满村追男人，一个不知羞耻的在革委会就爬床的破烂货，想看我笑话压我一头，下辈子吧。”
“姐姐，你怎么...你说我也就算了，怎么能在以春姐大喜的日子这么说她呢。”姜以冬目的达成，掩面啜泣，好像真的被说得无力回嘴地往门外跑去。
跑出众人的视线，这才停下来，叉着腰仰起头。
哪里是在委屈的哭，笑得不能更大声了好吗，差点没憋死，这个姜以秋，就真的挺没脑子的。
既然有危险，那就先转移一下好了，起码让自己有时间能累积一点资本和摸清一切的机会。
见证她所作所为的谢行归，像是影子一般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也不是那种惹人怜爱想去保护的娇花。
她有自己的活法和思想。
能屈能伸，趋利避害，很不同。
这样的女孩子很难不让人产生兴趣，从发现她变化，眼睛落在她身上后，就再也没能移开了。
一开始他只是好奇，现在有了想要更进一步了解她的想法。
“狡猾的小骗子。”
*
“姜以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姜建民站在阴沉着脸的李寺干身后，大声吼了一嗓子。
紧接着在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氛围中，走到母女二人面前。
周山燕知道这下完了，想拦又不敢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举起手，一巴掌打在女儿脸上。
“啪——”姜以秋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爸...我没胡说...城里谁不知...。”捂着脸颤声说。
委屈，还有一屋子人注视下的羞愧充斥着她全身，姜以秋看着姜建民狰狞的面孔，嗫喏着说。
明明就是姜以春做的事不要脸，为什么要打她，在家里让她忍，自己的东西都被她霸占了，现在还要被姜以冬那个乡下丫头片子嘲笑，凭什么啊。
“姜建民，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李寺干的声音高尖中带着点嘶哑，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鸡，眼神半眯着看着这一家三口。
姜建民一家在这注视下都不自主的打了个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