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冬摸了摸她的眉毛，唇角不自禁弯起。
“真美好，希望你们能幸福一辈子。”
不管是为了自己也好，他们也好，自己都要保护好。
“我之前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有机会你可要好好教教我。”
桑初点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这么说着小话，直到有一人声音越来越小。
最终归于寂静，只听得见虫鸣和风声，偶尔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
月光下草木盈盈欲睡，一副温柔缱绻的样子。
一大早，姜家的门就被拍的梆梆响。
两人昨天说话说得有点晚，被吵醒后顶着同款睡意朦胧的眼从床上坐起来。
敲门声越来越响，在姜以冬的耐心达到顶点的时候，有人去开了门。
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赵书记中气十足的咋呼声。
“完了啊！这次啊要完了啊。”
一大清早跑到别人家里说这话，让姜母有些不开心。
“书记，您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啥？”
“哎呀，你们不懂，以冬呢？赶紧让她想办法！”黑着脸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手不耐烦地挥着，催促着她赶紧去找人。
“怎么了？”被人吵醒，姜以冬脸上像是敷了一层冰霜，冷得厉害。
赵书记视若无睹：“你还睡呢，我现在都急得睡不着！不知道是谁把咱们村要包山的事给说出去了，一早上来我家敲门的都好几波了。”
嗯？这么快？
不应该啊。
睡意瞬间被这个消息砸没了，姜以冬打了个哈欠，擦去眼角的湿意。
思忖了一会：“没事，您就说是村里的安排，到时候大家都有好处。”
“哎呀！”赵书记两手一拍，都快哭出来了。
“哪能是这么好办的，现在是大家不同意，山被包了他们就上不了山了，都说我收你好处了，说你是资本家，我是资本家的狗腿子！”
赵书记一想到自己早上起来遇到的情况，急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都快要白完了。
姜以冬再次打了个哈欠，看着赵书记原地直打转，只问了一句：“谁是第一个上门来问的？”
“什么？”赵书记停下脚步愣住。
姜以冬倒了杯水，朝他的方向缓缓推去：“您坐下，我慢慢说。”
也不知道怎么，看她这么镇定，赵书记倒觉得自己有点瞎操心了。
慢慢坐下喝了口水，总算平复了情绪。
“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事不可能瞒到最后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有些好奇是谁消息这么灵通。”喝了一口加了灵泉的水，恢复恢复还在痛的腰。
赵书记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因为有了第一家，后面才越来越多人来问得。
“袁铁柱他们家。”语气恶狠狠的。
一家老小，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娃娃都抱着一起来了。
就跟占了他们家山头似的，死活不同意，还一直在拱火。
想到这，气得赵书记把手里的水杯狠狠放在桌子上。
“我估计应该是屈主任那边传出来的。”姜以冬头脑快速风暴了一下，睡了一觉后重启的脑子好用多了。
“不能吧，这对他有啥好处，部队里的人不至于这么藏不住事。”赵书记疑惑。
“您昨天也去看了吧，就公社那纪律，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吗？”姜以冬摇摇头，有些头疼。
“但是这么快我是真没想到。”姜以冬忍不住补充。
“那现在怎么解决？”
“很简单呀，把我们村进行这个项目的优点告知他们，如果他们还觉得不行，那很简单...”
姜以冬眼珠一转，有些坏笑。
“咱们隔壁那个李圩子是不是穷得都叮当响了？”
赵书记不知道好端端地提李圩子干啥，但还是认真地应了：“他们圩子那是方圆几百里最穷的了，早年干了缺德事，现在一圩子的光棍，谁家有闺女都不嫁过去。”
“既然咱们村的人不愿意，那我们就去找他们啊，他们圩子这么穷，沾点荤腥还不把我捧起来啊。”姜以冬有点得意。
“那不行！”赵书记恨不得马上摇醒她：“这是咱们村未来的发展，怎么能放别的村里呢。”
姜以冬神秘的笑了笑：“您看，这机会不就来了吗？咱们村的人肯定是想要更多的好处，可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他们就跑来闹的，那就闹好了。”
“到时候您只管把益处说出来，还不行，那大家都别要了，直接换地方，我保证他们的第一反应跟您一样，巴不得赶紧按住了，毕竟苍蝇腿也是肉。”
对上赵书记恍然大悟的目光，姜以冬一字一字清晰地总结：
“要么接受，要么全部都没有。”
眼前这个在村里长大的刁蛮姑娘，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赵书记心里满是惊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隐感觉到了领导和上位者的气势。
就好像他去县城开会，那些穿得板板正正的领导有点像。
“那我现在回去说？”
“都可以，您也可以直接跟他们说事情还没定下来，到底在哪还说不定呢，他们现在继续闹的话，那你就不揽这事了。”
姜以冬笑眯眯地说：“等下午的时候咱们再去公社确定下来。”
一开始就闹开，比她确定拿下来了再闹开要好拿捏多了。
赵书记不敢再小看她，一边在心里嘀咕着盘算着，一边往家走，自己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估计到家了那群人还在呢，正好直接去把这话都说了。
送走人，姜父和二哥姜山川走了过来。
担心的问：“这事闹大了会不会不好？”
两人眼中只有担心没有责怪，姜以冬的心情依旧晴朗：“只要你们不觉得我一个小女孩出去抛头露面的做生意，这样不好，我就有信心可以坐好。”
姜以冬挺了挺腰神采飞扬的小脸沐浴在晨光中，格外的有生机。
姜山川摸了下她的头顶：“想做就去做吧，家里人永远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