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莲心下一惊,怎么会这样子?
摄政王不惜与三殿下作对也要将自己带回,结果就这么简单放自己走了?
难道自己的容貌不起作用了吗?可确实如太子殿下所说,摄政王目睹自己的相貌时,便将自己带走了。
“怎么?考虑清楚了吗?”盛怀安收回视线,冷声道,“影三,送人。”
桃莲连忙低声道,“奴婢旦凭王爷做主。”
话音落地,沉重的氛围蔓延至整个空气,一股无声的压迫令桃莲心惊。
盛怀安随意瞥了眼影三,见对方颔首,便抬脚离去。
待人走后,影三打破死寂的压迫,“走吧。”
桃莲缓缓抬起头,瞧见面前空无一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摄政王的武功竟到了这等境界了吗?她都不知人何时离去。
她压住心中的惊讶,连忙起身,“有劳这位公子。”
影三轻应一声,抬脚朝着黎禾的厢房大步前去。
桃莲见此,连忙跟上。
“主子,影三求见。”一位丫鬟前来禀报。
春桃闻言,开口道,“主子,是不是王爷有什么事?”
她心声一震,瞬间想起今日与周小姐的矛盾,苦着脸,“难道是周小姐告状了?”
“不知。”黎禾微微蹙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去将人带过来吧。”
影三跟着丫鬟身后站定了脚,他行礼后直言道:“王妃,属下今日前来,乃是王爷嘱咐属下办事。”
“何事?”黎禾轻启朱唇,询问道。
影三微微侧身,将身后的桃莲露了出来,“此女名为莲桃,是王爷昨日从宴会带回来的人,王爷让您给她寻个差事,让其在府中安顿下来。”
此事找她?她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王妃罢了,更何况昨日盛怀安这般护着此女,要是她吩咐后,对方不满,岂不是徒惹一身骚。
黎禾微微蹙眉,推脱道:“既然是王爷带回来的人,还是让王爷吩咐才是,即便是王爷要抬她做了妾室,我也无话可说。”
“还是将人带回去吧。”
影三宛如一桩木头般,他神色并无半点波动,“王爷发话,自然交由王妃。既然人属下已经带到,属下告辞。”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他整个人犹如鬼魅般眨眼间消失不见。
春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震惊道:“主子,人没了!”
紧接着,她微微蹙眉,埋怨道:“那这事不就落到了主子手上了。”
盛怀安弄这么一出,究竟是要干嘛?
黎禾视线落在面前的桃莲,只见此女虽是一袭丫鬟装扮,可半点遮掩不住那堪称绝色的容貌,只见她乌发雪肤,清眸流盼,身姿窈窕,当真是一个美人。
桃莲注意到黎禾的视线,她微微垂下眼帘,福身道:“奴婢莲桃参见王妃。”
一举一动挑不出一点错误,盈盈一握的腰肢紧裹在衣物中,衬得越发纤细。
如此绝色美人,却她让安排活路。
盛怀安莫非是试探?想让她主动做出主母宽宏大度的姿态?
黎禾打量一番,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王爷将你从宴会带回,如今又让我给你安排活路。”
“只是王府从不缺下人,瞧你这葱葱玉指,怕是也干不来那等粗活。关于你日后的出路,你心中可有打算?”
桃莲闻言,心中一喜,方才摄政王那般抗拒之态,她是不指望主动让王爷留下自己,若是……能让王妃将自己安排过去,岂不是正好。
说罢,她缓缓掀开眼帘,眸含秋水,低声道,“奴婢能被王爷救下,心中感激不尽。”
桃莲语气顿了顿,试探道,“若是能留在王爷身旁伺候,乃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不知可否……”
果然,她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
黎禾嘴角噙着一抹笑,“王爷可是曾对你说过什么话?”
桃莲面露难色,双手捏紧绣帕。
这一幕落在黎禾眼眸中,她神色冷清,又道:“但说无妨,只有知道了王爷的话,我才知晓如何安排你的活计。”
桃莲轻咬红唇,柔声道:“王爷说,王妃你是王府的主母,无论何时都需你同意,只有过了明路……”
她的嗓音越发低声,直至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唇齿间。
“呵……”黎禾嗤笑一声,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倒是难为王爷一片苦心了,替我这般着想。”
也是,周欣然如今还在府中,若是王爷亲自点头纳妾,岂不是坏了他在周欣然心中的好印象了吗!
若是她点头将莲桃纳为妾室,如此一来,盛怀安不仅可以坐享其成,还能在其他女子面前刷一波好感。
果然,这天底下就没一个好男人!
黎禾心中冷笑,她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王爷的意思我知晓了。只是,你活计一事,还须等我去找王爷商量一番。”
此话一出,桃莲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摄政王根本就未曾对她说过这类的话!
只是箭在弓上,不得不发。
她将眼底的惊慌盖住,低声道:“是,多谢王妃。”
“春桃,你带着莲桃找个厢房,让人好生歇息一番。”
了解完后,黎禾直接吩咐好。
春桃将脸色的复杂收好,随即看向桃莲,“你跟我来。”
“多谢王妃。”临走前,桃莲福身朝着黎禾告退。
两人走后,黎禾心头难以平静下来,“算了,是真是假,不如去问盛怀安!”
反正按照约定,她如今也要去照顾对方。
想清楚后,黎禾起身不等春桃回来,独自一人去寻了盛怀安。
抵达主院后,丝毫不见人影,兴许是去了书房。
黎禾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内,随即换个方向奔着书房赶去。
奇怪,今日怎么都不见人影?
黎禾疑惑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只见偌大的书房内空无一人,除了摆满了书籍的书架,以及桌案上还未收捡好的画作。
还未风干的笔墨,显示出方才确实有人停留在这里过。
方才寻人时来回跑了一圈,黎禾额头微微冒汗,她有些疲倦,看来还是在书房内等盛怀安吧。
她坐在太师椅后,目光被一副还未完成的画给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