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黎禾忍不住皱了皱眉,伤势这么重,不到一个下午竟然醒了。
她试探道:“二殿下醒了吗?”
孙嬷嬷一脸褶子,眼神狠辣地望向黎禾,瞧不出什么情绪,“回禀王妃,二殿下自然是醒了,还请王妃跟奴走一趟吧。”
纱璇闻言,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忍不住抓住黎禾的衣袖。
“放心,我去去就回来。”
言罢,黎禾抬脚便跟上孙嬷嬷。
出了院子,盛怀安换了一袭黑衣,犹如松柏般站在门前等着她,望见黎禾,“走吧。”
盛怀安这么好心居然会等她!黎禾心中冷笑一声,不会是跟她做了约定,难怪这么积极。
她没有好脸色地从盛怀安身旁路过。
“奴婢见过王爷。”孙嬷嬷行礼道。
盛怀安颔首,随即三人一同前往二殿下的院子。
越过门槛,进到屋内,便见二殿下脸色苍白地倚靠在床榻。
“娘娘人已经带过来了。”孙嬷嬷开口道。
“盛儿,你可还记得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娴贵妃坐在床边,放下手中的药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更是尖锐的望向刚进来的黎禾,“可是有人趁你不备伤害了你?”
被人暗点,黎禾依旧面不改色地行礼。
她行礼姿态十分端庄,挑不出丝毫毛病,可娴贵妃却佯装没有看见她的举动,并未应声。
早有心理准备的黎禾丝毫不诧异,二皇子的伤势如此之重,而当时案发现场又只有她一人,娴贵妃很难不会刁难于她。
站在旁边的盛怀安瞧见这一幕,冷声开口道,“娴贵妃,如今当务之急的是二天下的伤势。”
娴贵妃脸色闪过一丝不满,但被人这般点出来,她也不好过多刁难,只好轻起红唇,“起来吧。”
黎禾不动声色地起来,随即望向二殿下,满脸关怀道,“二殿下,这样的伤势感觉如何?”
“你…”盛宣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他眼眸疑惑的望向黎禾,“你是…”
黎禾瞧见他这般宛如失忆的模样,心中一惊,难道她催眠用力过猛,将人催眠成傻子了?
不应该啊!她只不过是捏造了一些画面。
黎禾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丝毫异常,接话道,“二殿下,你莫非忘了是臣妇救了你?”
娴贵妃双眸犀利地直视黎禾,仿佛要将她皮肉之下藏的花招给交出来般,“王妃,如今事实如何还不知晓,你说这话是为何意?”
好敏锐!她不过是想再诱导一番,这都能被发现!
黎禾笑吟吟道:“娘娘,臣妇只不过实话实说,不信你问二殿下?”
“盛儿,果真如她所说?”
盛宣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数道画面,最后停留在他自己手握匕首,而黎禾满脸着急地站在一旁的画面。
他双眸从迷茫逐渐变成清醒,“母妃,我好像…”
他语气顿了顿,又道,“我好像看见她很着急地拦下我…”
体内蛊虫三番五次躁动,又加之重伤时被催眠,以致他不经意间表露出最真实的模样。
盛宣宽大的手下意识拉住娴贵妃的衣袖,一双狐狸眼充斥着无邪,他望了望周遭,未瞧见皇兄的身影,忍不住询问道,“母妃,为何不曾瞧见皇兄?”
时刻关注二殿下的黎禾,心头浮现出一丝差异,她没想到二殿下竟然不会有这副模样。
是催眠术的作用还是蛊虫?亦或者两者合一。
娴贵妃眼里闪过一丝柔情,自从二殿下中蛊,性情愈发易怒嗜血,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这幅模样的盛儿了。
“你皇兄事忙,待你康复了便来见你。”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心疼,随即又恢复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
“去把人给本宫带来。”
“是,娘娘。”孙嬷嬷颔首应道。
黎禾闻言,心头猛地一惊,随即下意识对视上盛怀安。
不是说尾巴都处理好了吗,带人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宋清商被人抓住把柄了?
她眼神疯狂示意盛怀安,盛怀安暗中摇了摇头。
两人动作十分隐秘,未曾被娴贵妃注意到。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很快,人被孙嬷嬷带了上来。
让黎禾诧异的是,这个人她从未见过。
莫非是暗卫,这般想着,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糟了,若是果真如她所想,岂不是这人见过宋清商。
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可面上却瞧不出丝毫异常。
“人带来了。”孙嬷嬷说完这话后,便站在了娴贵妃的身旁。
娴贵妃吹了吹自己画着牡丹的穿戴甲,冷声道,“南飞,二殿下受伤之时,可有其他人在吗?”
明明是在质问他人,可她的目光却放在了黎禾,见对方神色并未变化,这才移开了视线。
南飞单膝下跪,一身灰色衣袍遮不住他身上的伤痕,身为暗卫,在他眼皮底下以致二殿下受伤如此严重,自然难逃责罚。
他低下头来,一如既往道,“回禀娘娘,属下未曾瞧见。”
主子都尚未说出探子,他又有何胆子背叛主子。虽然南飞不解为何主子不愿说,兴许是怕惹得娴贵妃嫌弃。依照主子高傲的性格,又如何能说出自己被他人所伤。
他咬了咬牙,低头再次声明道,“属下除王妃之外并未瞧见过其他人。”
此话一出,黎禾的心瞬间踏实下去,她笑盈盈的望向娴贵妃,“娘娘,如今事情已经明了,想必臣妇的嫌疑已经摆脱了吧。”
“王妃,二皇子受伤之事事关重大,本宫难免就谨慎了些。”娴贵妃脸上浮现出一抹假笑,她轻启朱唇,“还望王妃不要见怪。”
“娘娘哪里的话,有关二皇子安危,自然应当谨慎。”黎禾心中的警惕丝毫没有松懈下来,她笑吟吟道,“娘娘之前帮臣妇的事,臣妇还记得呢。”
“如今真相大白,臣妇是否可以离去?”
娴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然,只不过…”
话语落下,太子踱步而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丫鬟。
“母妃,有证人瞧见王妃身边丫鬟跟着一位受伤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