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霖气得七窍生烟,“我对雪儿的心天地可鉴,你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胡月这么好的姑娘,被你辜负,真是不知好歹。”
高原胀红了脸,“你凭什么说我辜负了胡月,我对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承诺,辜负一事,从何说起。”
高原不想在萧天霖面前示弱,因此,没有告诉他,是胡月拒绝了他。
萧天霖恨得咬牙切齿,“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你的事,以后我再也不管了。”
高原嗤之以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你少管。”
回到家,萧天霖仍怒气未消,“高原的事我们已经尽力了,他听不进去就算了。”
周雪儿正跟豆豆玩得高兴,豆豆对母亲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十分好奇,没来由的,竟跟周雪儿亲热起来。
见丈夫生气,她顿时笑了起来,“怎么,跟高原呕气了?”
萧天霖沮丧地坐在椅子上,“我好心提醒他,让他把胡月留下来,他偏说我多管闲事,你说气人不气人?”
周雪儿心里跟明镜似的,两个男人的心思她都清楚。萧天霖巴不得高原就娶上媳妇,让他安心。高原心高气傲,暗地里跟萧天霖是较着劲的。她在的时候,两个男人好得像亲兄弟,没有她在场,两个男人马上就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看穿不揭穿,是周雪儿的做人之道。
她笑着说,“他不让你管,你就别管了。感情上的事,没人能够勉强。我倒担心,高原勉强接受了胡月,会害了人家姑娘。”
第二天,萧天霖和周雪儿去公司接胡月的时候,没有看到高原。周雪儿心里一阵遗憾,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省城,周雪儿又开始重复往日枯燥而乏味的生活。
不得不说,安婕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婆婆,每天亲自操持儿媳妇的一日三餐,把周雪儿养得白白胖胖。
她亲自查阅了许多资料,对儿媳妇的生活起居关怀备至。萧天霖上班忙,她便抽时间陪着周雪儿散步,加强运动。
胡月有时间,便来苏公馆陪周雪儿聊天,两人相处得跟亲姐妹似的,十分投缘。
有一天,胡月突然告诉周雪儿,“院里支援大西北,我报了名,明天的飞机,你生孩子的时候,我恐怕没办法来陪你了。”
周雪儿心里一紧,“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少两年时间,说不定,我就在大西北,不回来了。”
等胡月离开,周雪儿忙拍了一封加急电报给高原,让他速回电话。
一个小时后,高原从邮局打来电话,“雪儿,你找我有急事。”
周雪儿平静地说,“胡月明天就去大西北,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高原在电话那头听得惊呆了,他的脑子嗡嗡直响,这辈子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周雪儿,现在又要失去胡月了。
周雪儿后来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听清,只是失魂落魄地从邮局出来。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公司,郑强见了,不禁说,“高总,你怎么啦?”
高原突然感到自己憋屈得慌,竟咬着牙说,“雪儿刚才打来电话,胡月要去大西北,明天就走。”
郑强大声说,“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把她拦下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冲出办公室,很快就消失在郑强的视野中。
时值寒冬,四周雾茫茫一片,要下雪了。
高原在路边拦了一辆上省城的货车,便上路了。
刚出城不久,天上便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货车顶风冒雪,艰难地前行。
车到中途,偏又抛了锚。修到半夜,车仍然无法动弹。高原一咬牙,便决定步行。
北风凛冽,鹅毛般的大雪落在高原身上,他很快就成了一个雪人。
他不敢停步,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他一定要告诉胡月,他不想失去她。他要恳求胡月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拥她入怀,疼她入骨,护她周全。
他又累又饿又渴,总算在天亮时赶到了机场。
他十分忐忑,就担心来迟一步,胡月已经登上了飞机。
抱着一线希望,他等在机场的入口处,焦急地张望,就希望他的诚心能感动上苍,胡月还没有登机。
当胡月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出现在他眼帘的时候,他的一颗心激动得都快跳出来了。他担心自己产生了错觉,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了,眼前那个神情忧郁的女孩子,确实是胡月。
胡月是怀着一颗失望的心报名支援大西北的。这个地方有她太多伤心的回忆,她想远远地躲开这里,再也不想回来了。
她的父母听闻此消息,不禁大惊失色。苦口婆心地劝解,只希望她能改变主意,留在他们身边。无奈胡月心意已决,咬着牙就是不松口。
早上辞别伤心欲绝的父母,胡月坐上公交车,来到机场。
机场入口处的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竟像极了高原。
她立即自我安慰,高原是没有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长着一张酷似高原的脸。
高原十分整洁,不管再忙,身上总是一尘不染。眼前这人一脸憔悴,浑身是泥,像是经过长途跋涉。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高原。
她正想进入口,那人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胡月,谢天谢地,我总算没有错过你。”
胡月猝不及防,被高原抱在怀里,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天啦,这个人居然是高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又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的?
她蓦然惊觉这里是机场,众目睽睽之下,高原公然把她抱在怀里,若是有熟人撞见了,岂不尴尬。
她从高原怀里挣脱出来,红着脸说,“高原,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高原紧张抓住她的手,似乎一松手,胡月就会从他手里消失似的。
他坚定地说,“胡月,我必须告诉你,我爱你,不想你去大西北。”
这样的场景太不真实了,胡月用力掐了一下手背,疼,又咬了下舌头,这才确定,这事是真的,她并没有做梦。
她低声说,“高原,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不是一时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