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这事要放在以前还有可能，我看他现在不光是失忆，人也变傻了。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能做事的人吗？”
“能不能做事不要紧，只要他能承担银行债务就行。跟他离婚，弄一个离婚协议，把砖厂和建筑公司给他，你就能全身而退了。”
把砖厂和建筑公司给了萧天霖，跟他离婚，一切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舒雅没想到父亲会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她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费这么大劲，可不是为了让天霖离开我。”
舒庆轩注视着女儿年轻的脸庞，沉声说，“你仔细想想，自从你跟萧天霖在一起后，你有过一天快乐的日子吗？如果一段感情不能给你带来幸福，还有维系的必要吗？”
“不，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跟天霖离婚。”
“你是在惩罚周雪儿还是萧天霖，抑或在惩罚你自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不是买卖，那是蠢。现在看来，苏辰已经彻底放弃了萧天霖，想利用苏辰的关系开拓海外市场已经变为空想。你在萧天霖身上付出出了这么多，是时候及时止损了。萧天霖现在一无是处，能帮你摆脱一百多万的债务，也算是替你做了一件事情。”
舒雅哭了起来，“万一萧天霖跟周雪儿复合了怎么办，我不想输得这么惨。”
“能笑到最后的，才是人生大赢家。你还年轻，生活的路还很长，一次失利并不代表什么。我们是商人，盈利才是目的，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舒雅却想岔了，“周雪儿虽然在砖厂这件事上占了一点便宜，但我只要不答应离婚，她就不可能跟萧天霖在一起，她的孩子就永远都是没有父亲的野种。”
舒庆轩对女儿的狭隘十分无语，“你以为不离婚就能惩罚周雪儿，我告诉你，你是在惩罚你自己。萧天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放弃？”
“我不是不想放弃，我只是不甘心。”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萧天霖是人在蓸营心在汉吗？他跟你同床异梦不要紧，要是引狼入室，可就不妙了。”
舒雅用手绢擦了下眼泪，“爸，你发现了什么？”
舒庆轩思索着说，“萧天霖现在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舒雅被问住了，她还真不知道萧天霖每天在干什么。
她嗫嚅着说，“爸，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关注的。”
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父女俩抬头一看，萧天霖斜靠在门框上，看样子已经听了有一阵子了。
舒庆轩心里一阵愠怒，“你在这里干什么，谁允许你站在这儿的？”
“门没关，你们父女的谈话又如此精彩，要是没有听众，岂不可惜。”
萧天霖陡然间象是突然换了一个人，此刻脸上竟挂着一丝嘲讽。
“你们担心什么，害怕你们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
舒庆轩心知不妙，却故作镇定，“我早说过，书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跟舒雅有要事商谈，出去！”
萧天霖名为舒家的女婿，地位比佣人却好不了多少。这栋别墅有许多地方是明令他不许入内的，书房便是其中之一。
萧天霖没有出去，反而走了进来，“我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来书房这个地方的。”
舒雅生气地说，“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看见爸生气啦，还不快出去。”
萧天霖却好整以暇，“让我出去不难，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们的解释。”
舒庆轩这个时候才发现，萧天霖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他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摆手制止了女儿。
“让他把话说完。”
萧天霖这才缓缓说来，“我因为被袭，脑部受伤失忆，我醒来后，你们给我看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一张结婚证。”
舒雅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有问题吗？”
“还真有问题。”
萧天霖接着说，“结婚证是真的，上面的大红印章也是真的，问题就出在上面落的日期上。这张结婚证上的日期是1981年的2月19号，我记得非常清楚。2月19号是元霄节，我是在过完元霄节的第二天，也就是2月20号来省城开会的。在公交车上恰好遇见你心脏病发作，我救了你。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就奇了怪了，我在跟你认识之前就跟你办理了结婚证，是如何做到的。”
萧天霖思维缜密，逻辑清晰，说话言简意赅，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舒庆轩吃惊地看着他，“你的记忆恢复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失忆过？”
萧天霖冷冷地说，“如果我没有失忆，怎么会上你们的恶当？不过，我第二次受伤后醒来后，以前的事就全回忆起来了。”
舒庆轩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为什么还要装疯卖傻？”
“不如此，如何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我非常奇怪，我压根就没有跟你去领过结婚证，那么，我看到的结婚证是从哪里来的？那张神秘的结婚证在我面前只扫过一眼，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舒雅对结婚证的事讳莫如深，从不肯正面回答我。由此，我可以断定，那张证明我跟舒雅关系的证件肯定有问题。”
舒庆轩当时去替女儿办理结婚证的时候，只想着把结婚日期提前，就随便填了个日期。此后，为防万一，他再三嘱咐女儿，把结婚证收好，不要让萧天霖发现。没想到，萧天霖竟发现了结婚证上的破绽。
他责备地看着女儿，“我不是让你把东西收好吗，他是怎么找到的？”
舒雅知道结婚证经不起推敲，虽然萧天霖失忆，但她还是听从了父亲的话，把结婚证锁在了保险柜里。保险柜的钥匙一直在她手里，密码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么，萧天霖又是如何拿到结婚证的？
舒雅恐惧地看着萧天霖，“你打开了我的保险柜？”
“虽然费了不少心思，但开一个保险柜，似乎也没那么难。不过你放心，除了结婚证，其余东西我一样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