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天十分得意,“一个人专注做一件事,肯定能做到极致。我这一辈子就研究怎么煮面条,怎么样,比你们的妈妈煮的强多了吧。”
叶清秋忍住笑,“别吹了,什么楚式面条,我要跟你一样舍得这样放佐料,肯定一样好吃。”
楚啸天瞪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面条一是靠火候,二是靠佐料,二者缺一不可。”
周雪儿说,“妈,你就别心疼你那些佐料了,一会儿天霖哥做菜,佐料用得更狠。到时候,你恐怕更心疼了。”
“天霖做菜有酒店大厨的风范,你爸怎么能跟他相比。”
楚啸天叹了一口气,“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话一点也没错。自从天霖进了咱们家,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就直线下降。唉,可怜啦。”
叶清秋打了一下他的筷子,“想不到你还有幽默的天赋,不去说相声都可惜了。别说我了,女儿和女婿你还不是一样宠。”
她转脸对女婿说,“昨天我上街随便买了些佐料,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吃完面你去厨房检查一下,缺什么我马上去买。大年三十有半天集市呢。”
萧天霖说,“妈,我昨天就看过了,佐料挺齐全,够用了。就是,炸鱼和酥肉挺费油的,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叶清秋眉开眼笑,“没关系,你随便用,我一点也不心疼。现在集市上不要票已经能买到油了,用完了我去买就是。”
楚啸天摇头,“也就是天霖,换作是我,恐怕早挨骂了。”
周雪儿突然觉得,父亲风趣起来,还挺可爱的。只有叶清秋最清楚,这是楚啸天二十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他的风趣和幽默早被岁月磨蚀殆尽,今天早上的表现,连她都感到意外。
叶清秋心里暗想,要是这个家一直都这样充满欢声和笑语,那真是太幸福了。
一家人吃完饭,萧天霖就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有人敲门,周雪儿打开房门,见公婆一人背着一个大背兜,气喘吁吁走进来。
她不禁吃惊,“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淑珍和萧长顺放下背兜,里面的鸡鸭顿时闹腾起来,背兜里的鸡鸭粪把叶清秋刚拖干净的地面弄了一地。幸好是水泥地面,周雪儿拿扫把和撮箕打扫了,也没那么刺眼。
楚啸天没想到亲家会带这么多东西来,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亲家,你们这是在干啥?”
李淑珍笑着说,“鸡鸭都是自家养的,鸡蛋是自家母鸡下的,萝卜青菜也是自家种的。乡下人不懂礼数,你可不要笑话。”
楚啸天哈哈笑了,“你们这是太客气了,一下子送来这么多,我们哪吃得完。”
萧天霖从厨房里出来却抱怨起来,“娘,这里是城市,不能养鸡鸭的。现在大年三十又不能杀生,这鸡鸭现在就是个麻烦。”
叶清秋正在犯愁这事,见女婿这么说,怕亲家母多心,赶紧说,“没事没事,一点也不麻烦,我放阳台上就行了。”
萧长顺是个实在人,这时候赶紧插上一句,“这鸡连屋顶都会飞上去,放阳台上得用绳子拴牢,别让它跑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几只鸡鸭放在阳台上拴好,这才重新坐在客厅里拉家常。
只是,宾主之间总是透着一丝尴尬。
虽然主人家格外热情,李淑珍和萧长顺总觉得手脚没地方放。互相寒喧了几句后,便陷入无话可说的难堪境地。
楚啸天和叶清秋怕冷场,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李淑珍感觉到了,也极力不让场面冷下去。萧长顺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周雪儿见状,赶紧插诨打科调节气氛。
这样的场景,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个字,累。
萧冬霖和萧秋霖带着老婆孩子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了孩子,话题便多了起来。
大过年的,萧冬霖和萧秋霖也不好意思空手,两家人一家一个背兜,装满了土特产。楚家不大的客厅被四个背兜着占据了很大的空间,加上人多,显得有些拥挤。
李秀梅和陈美芳在路上就给两个孩子叮嘱好了,所以,朵儿和果儿一进门就叫公公、婆婆,乐得楚啸天和叶清秋合不拢嘴。
叶清秋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发给两个孩子。李秀梅和陈美芳百般推迟不下,只得让两个孩子收下。
朵儿和果儿乍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顿时怯生生的,坐在娘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叶清秋抓起茶几上的水果糖、瓜子和花生递给他们。
“你叫朵儿,你叫果儿,是吧?”
两个孩子拼命点头,果儿奶声奶气地说,“婆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
叶清秋柔声说,“你们小婶婶说的呀,我知道,朵儿和果儿最懂事了。告诉外婆,你们有没有上幼儿园呀。”
两个小家伙嘴馋,很快就被叶清秋征服了。渐渐的,两个孩子在屋里就没那么拘束了。
朵儿文静乖巧,坐在母亲身边,特别惹人喜欢。
果儿却不是个安份的,见大人们说话,没人理会他,便一个人溜在阳台上,跟鸡鸭玩起来。
小家伙淘气,不知道厉害,竟把鸡鸭脚上拴着的绳子解开了。
几个小家伙一脱离束缚,顿时“扑楞”一下便飞到了阳台上。
果儿吓坏了,赶紧跑进屋,口齿不清地说,“爹,娘,飞上去了。”
众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阳台上的鸡鸭出事了。
众人一窝蜂朝阳台跑去,楚啸天跑在前面,一见阳台上的情形,不禁暗暗叫苦。
只见两只鸡、两只鸭都站在阳台上,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一见生人,竟“扑楞”一下子飞了了。
众人大惊失色,扑到阳台上向下看去,好在楚家是二楼,鸡鸭飞到地上竟安然无羔,只是受了惊吓,四处乱跑。
楚啸天打开门跑下楼,众人也跟着跑下去。经过一番围追堵截,好歹总算把这几只淘气的小家伙抓住了。
事情的始作俑者当然是果儿无疑,陈美芳自觉面上无光,不禁恨声说,
“娘在路上是怎么教你的,叫你不许淘气,你怎么就不听呢。”
果儿聪明异常,知道闯了祸,担心挨揍,便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