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秋替女儿不值,“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却让你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真是没有天理。这次坐月子,你可得好好听妈的,不许再操心劳碌了。”
周雪儿莞尔一笑,“妈,我知道了,你都唠叨过一百遍了。”
叶清秋不满,“我的话但凡你能听进去一个字,我就烧高香了。自己的身子不知道爱惜,要是落下月子病,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她想起自己当年在暴风雪中产下女儿,从此落下一身的病,心里就焦急得不行。
周雪儿见母亲真急眼了,赶紧表态,“妈,这次我全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叶清秋这么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
楚啸天看着小外孙的小鼻子小眼睛,怎么看也看不够。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女儿。
“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给孩子取个响亮的名字,一本《新华字典》都快让我翻烂了。你看看,哪些名字好。”
周雪儿接过来一看,不禁笑了,“爸,你取的全是男孩子的名字,万一是个女孩子呢。”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就是个男孩子。”
周雪儿想了想说,“名字不过一个符号,不必赋予太多的含义。依我说,这孩子就叫萧雄吧。”
萧天霖脱口说,“这寓意好,一代枭雄的谐音,大气响亮,又朗朗上口。”
楚啸天在取名字的时候,其实是想过让孩子随他姓的。萧天霖另娶他人,孩子完全可以随母姓。孩子跟着姓周肯定不妥,跟他姓楚,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此,他老楚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当着萧天霖的面,又是女儿亲口说的要让孩子姓萧,他也不好反对,只得说,“也行。”
叶清秋却说,“萧雄这个名字太大,当学名还成,要不,就取个小名叫豆豆吧,这样叫着顺口。”
楚啸天看着襁褓中的小外孙,一颗心都快被融化了。
“小豆豆,咱们有名字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外公领着出去玩啊?”
说着,他竟俯身想去亲豆豆的小脸蛋。
叶清秋整时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楚啸天有些不好意思,“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不过想轻轻地亲我的宝贝孙子一下。”
叶清秋不满地剜了他一眼,“豆豆皮肤这么娇嫩,你胡子那么硬,扎痛了他怎么办?”
楚啸天分辨,“我昨天晚上洗过澡刚刮的胡子,你摸摸,一点也不扎手。”
叶清秋说,“就是没胡子也不行,孩子娇气,你浑身上下全是细菌,要让小外孙感染了怎么办?”
楚啸天气恼,“我浑身上下全是细菌,岂不成毒王了,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萧天霖在一旁见了,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周雪儿看了他一眼,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说,“看我的。”
萧天霖正纳闷她会使出什么高招,只见她有气无力地说,“妈,我饿了。”
老两口一听,立即停止了争执。
楚啸天说,“清秋,咱们怎么把女儿给忘了。瞧女儿都饿成什么样了,还不快去弄点吃的来。”
叶清秋赶紧说,“雪儿,你再忍忍,妈回家先给你煮几个荷包蛋过来垫垫肚子。”
楚啸天也连声说,“对对对,先吃点鸡蛋垫垫肚子,爸再给你炖鸡。”
楚啸天夫妇一阵风似地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萧天霖坐到床边,对周雪儿说,“雪儿,我对不起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周雪儿疲惫地一笑,“天霖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只要你能平安,比什么都强。”
初为人父的喜悦让萧天霖暂时忘却了自身的危险,他想伸手摸一下儿子的小脸蛋,想起岳母的话,手伸到半道上,却又放下了。
他蹲在床边,仔细端祥着儿子,“小豆豆,你这么急着要出来,是知道爸爸今天要回来吗?”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
周雪儿想起白天的事,隐隐感到一阵不安,“天霖哥,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周雪儿刚生产,萧天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身处的危险,便点头说,“已经处理好了,砖厂和建筑公司归我。”
“这样也好。”
周雪儿此时还是忍不住地说,“天霖哥,你说,那辆大客车怎么会突然刹车失灵呢?”
大客车葬身江底,打捞不易,想要找到对方的犯罪证据,比登天还难。周雪儿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萧天霖不想让她操心,便转移了话题。
“你梦到我有危险,所以,才舍命来拦下了我坐的车?”
周雪儿点头,“你上次被袭,我的预知梦没有预测到,我还以为,我的预知梦从此就不再灵了。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预知梦又恢复了。”
萧天霖见她神思倦怠,替她掩了下被子,“你刚生完孩子,就别想那么多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吧。”
生孩子的时候,天霖哥能陪在她身边,周雪儿已经十分满足。萧天霖在身边,她特别有安全感。她听话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李淑珍直到晚上才得到周雪儿生了一个大胖儿子的消息,如果不是大伙儿拦着,她连夜就上医院看她的宝贝孙子了。
周雪儿是她一手张罗着娶回来的媳妇,跟她最是贴心。谁也想不到,天上会掉下来一个舒雅,让周雪儿眨眼间就失去了丈夫。因此,李淑珍对雪儿自是加意疼爱。
周雪儿刚怀孕,她就开始着手准备了。鸡鸭和鸡蛋自不必说,孩子一年四季的小衣服小褂子也早早地备下了。
陈美芳嘲笑她做的衣服土气,她却不以为然,“甭管土气不土气,反正是我的一番心意,雪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会嫌弃的。”
第二天一早,她便率领一家老小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样的阵仗来到医院,便差点把医院的产科病房变成了热闹的集市,惹得护士直皱眉。
楚啸天赶紧让萧家兄弟把送来的东西搬到家里,病房里这才清静了些。
见萧天霖也在,一家人不免唏嘘一番。
李淑珍虽然疼爱萧天霖,但见了小孙子,儿子便只能靠边站了。她把小豆豆抱在怀里,真是越看越爱。
“瞧这小鼻子小眼睛,跟天霖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萧天霖陪笑说,“娘,你现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