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儿泪眼盈盈,“天霖哥,当初这里只是一片不毛之地,是你跟我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砖厂。”
萧天霖困惑地问,“这个砖厂真是我跟你建起来的?”
“千真万确!”
周雪儿用力地点头,“走,我陪你出去看看。”
萧天霖却盯着她隆起的腹部说,“你怀孕了?”
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周雪儿幸福地摸了下-腹部,“对呀,我很快就要当妈妈了。”
萧天霖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安,“你不是说,你是我媳妇吗,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周雪儿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说孩子的父亲是你,你会信吗?”
萧天霖昨天夜里找娘拿了一床破草席,在地上一躺就睡了。说来也怪,在省城大别墅的席梦思上整夜整夜的失眠,可在这张破草席上一躺,反而睡得挺香。如果不是舒雅半夜里用脚把他踢醒,这一觉简直堪称完美。
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跟舒雅之间关系疏远冷淡,但还是没有屈从舒雅上床睡。
只是经舒雅这么一闹,他便再也没有了睡意。望着窗外的繁星,听着地里的蛙鸣,他想着心思,一直到天亮。
听到楼下有动静,他便翻身起来了。
吃过早饭,他一个人闲着没事,便跟娘说要出去走走。舒雅仍跟没事人似的,要一起跟着,却被娘叫住了。二哥自告奋勇,主动提出说,他今天休息,带三弟四处逛逛。
兄弟二人在村里不断遇到过去的熟人,二哥不厌其烦地替他作介绍,还细细地告诉他,过去发生的事情。二哥传达的信息太多,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几乎在不经意间,兄弟二人已经来到了砖厂。
来到周雪儿的办公室前,萧秋霖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在重新看到周雪儿的那一瞬间,萧天霖几乎可以断定,面前这个女人跟他之间肯定有过一段不寻常的过往。对方的天姿绝色和明艳动人倒在其次,他在对方身上,竟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亲切感。
他有一种想要抚摸这个女人的脸颊,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这是他跟舒雅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他一度以为自己爱无能,跟柳-下-惠一样,能坐怀不乱。此时心跳一阵加速,他才明白,不是他爱无能,而是没有遇上对的人。
骤闻周雪儿肚子里怀的竟是自己的孩子,他心里一阵狂喜,但旋及又迷糊起来。
如果周雪儿怀的真是自己的孩子,那么舒雅呢,她是怎么成自己妻子的?难道,他失忆前的私生活竟这么混乱吗?
一阵剧烈的头痛向他袭来,他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周雪儿吓坏了,“天霖哥,你怎么啦?”
好一会儿,萧天霖才缓过气来,“对不起,刚才我的头痛病又犯了。”
周雪儿一阵心疼,“你现在经常头痛吗?”
萧天霖一脸无奈,“也不常痛,只要我努力想回忆过去的事,就会头痛欲裂。我努力想回忆起过去的一切,不想像一具行尸走肉,昏昏噩噩的活着。”
周雪儿软语安慰,“天霖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恢复记忆,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有耐心。只要你有信心,就一定能想起过去的事情。”
她换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你父亲苏辰呢,这次他没有跟你一块儿回来?”
提起父亲,萧天霖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的糟糕起来。
他幽幽地说,“我希望我一直都是萧家的孩子,在我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叫苏辰的人。”
周雪儿吃了一惊,“怎么,跟你父亲吵架了?”
萧天霖苦笑,“父亲早就有了新家,但那个家并不属于我。我只是父亲的私生子,他现在的妻子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也许他给我的父爱是真的,但在妻子和儿子之间面临选择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
说完这一切,萧天霖竟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这些话他从来不曾在舒雅面前提起,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愿意在周雪儿面前敞开心扉。
周雪儿心里一阵苦涩,萧天霖这是第二次被父亲抛弃了。她相信,萧天霖跟舒雅能这么快走入婚姻的殿堂,苏辰的华侨身份肯定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萧天霖说的是真的,他的身份就尴尬了。
萧天霖失去了苏家公子的身份,再不恢复记忆,到商场大显身手,这个人就没有任何价值。这就不难理解舒雅为了什么会甘冒风险,陪萧天霖回玉龙村了。
萧秋霖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三弟,舒雅来了,你快回避一下。”
周雪儿身子一凛,一刹那间就恢复了冷静,“不用躲,让她进来吧,我正想会会她呢。”
说话间,舒雅已经出现在门口。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动怒,没想到舒雅进来后,却表现得十分温柔大方,还亲热地挽着萧天霖的胳膊说,
“天霖,你现在是病人,怎么能到处乱跑呢。”
当着周雪儿的面,萧天霖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潜意识里,他不想跟舒雅表现得这么亲昵,因此,他用力想把胳膊从舒雅的束缚中抽出来。不料,却被舒雅抱得更紧了。
他放弃了努力,苦着脸说,“我跟二哥在一起,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担的是哪门子的心。”
舒雅掏出手绢,小心地替萧天霖擦了下额角上的汗水,心疼地说,“瞧你,跑一脑门子的汗,也不知道用手绢擦擦。”
舒雅的表现十分做作,令萧天霖心生反感。
他冷冷地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呆一会儿。”
舒雅笑吟吟地说,“俗话说,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我们是夫妻诶,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周雪儿知道舒雅这么做,都是表现给她看的,不禁笑道:
“舒雅,你对自己的婚姻就那么不自信吗?天霖刚离开几分钟,你就急不可耐地追过来了。”
舒雅得体地微笑着,“我对天霖有信心,只是对某些女人不放心。”
“说到底,还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你跟天霖真的琴瑟和谐,夫妻恩爱,又哪来的这么多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