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就非得给弟弟买衣服？
见我脸色不对，沐慈探头看了眼我的手机，情绪也激动起来。
「你妈妈也太不要脸了吧，你也是她生的啊，她儿子没衣服他自己不会买吗？你给自己买件新衣服都要攒好久的钱，她怎么不心疼心疼你啊！」
沐慈在一旁义愤填膺，脸都涨红了。
她看了我一眼，语气又软下来。
「不过你都换手机号了，没准这是诈骗短信呢，现在骗钱手段那么多。」
我想了想，沐慈说的也有道理。
我妈的确没有途径知道我的新手机号码。
我把短信删掉，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5.
董肖请客的地方是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大排档。
点菜的时候董肖接过服务员递给我和沐慈的菜单，自顾自地看起来。
点了两个肉菜后，将菜单递回给我们。
「你们再点个素菜吧。」
我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礼仪之家出身，但这明显不是待客之道吧。
我侧目看了眼沐慈。
就见她兴冲冲接过董肖递过来的菜单，然后认真地看着时蔬那一栏。
我傻眼了。
沐慈可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从小受尽宠爱。
面对董肖的这番操作竟然面不改色，反而一脸甜蜜。
我一时间觉得这一定是沐慈的伪装，是她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使她在此时依旧能保持最良好的礼仪规范，以不至于让自己变脸。
不愧是大家闺秀。
菜上齐了，我听着他们俩聊天，而我作为电灯泡埋头吃饭。
话语里我才知道原来董肖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厅打工。
闲暇时间会去图书馆看看书。
「胡洋，听沐慈说，我们是老乡？」
董肖忽然一脸笑意看着我。
「嗯，是。」
我继续埋头干饭。
「怪不得感觉你有些眼熟，毕竟那小县城就那么大。」
「是吗……」
「等过节的时候可以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伴。」
听到这里，我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因为我并不想回去。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沐慈赶紧接话：「洋洋节假日在这边有事，不回家的。」
听着这话，董肖嘴角一僵。
「该不会是谈恋爱吧？」
「私事。」
这次，我不等沐慈搭话，自己抢先回答。
我承认对于董肖，我依旧有着很强的戒备心。
加上他刚刚点菜的行为让我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所以我不愿意暴露过多关于我个人的事情。
「女孩子最终还是要回家嫁人的，别总在外面待着。」
董肖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话，触到了我的神经。
但基于沐慈在旁边，我没有爆发。
我压着内心的愤怒开口：「我不赞同，但我尊重你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你们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最终不还是要回家带孩子？」
董肖轻笑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
从小到大，我的家人都在不断地向我灌输这样的思想。
我努力读书考上清北就是为了逃离这样的思想。
此时我的脸色已经差到极致，拳不自觉捏紧。
沐慈眼见气氛不对，便找理由结束了这顿饭局，拉着我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言不发。
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洋洋你还在生气吗？」沐慈轻声小心翼翼询问。
我停下脚步，调整呼吸。
「难道你不生气吗？」我反问。
沐慈有些犹豫，低下头：「其实，其实我觉得还好，他肯定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那么说是有原因的。」
6.
我头上再次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不理解。
沐慈也是在读研究生，也是靠自己努力学习走到这一步。
她曾经也跟我说过她觉得女人应该要有学识、拥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埋没才华。
我真的没想到她听到董肖那么说，竟然还想帮对方开脱。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
「洋洋你别生气了，回头我再找他说说，让他给你道歉。」
沐慈拉着我的手晃了晃，开始撒娇。
「不用道歉，我跟他观念有些不合，还是不要再有过多的接触，你最好也再考虑一下和他的关系。」
我叹了口气，沐慈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董肖又是她喜欢的男生。
算了。
只是，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提醒沐慈选择恋人时要慎重。
「我就知道我们洋洋最关心我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考虑的。」
然而沐慈考虑的时间，好像只有几个小时。
第二天她就告诉我，她和董肖在一起了。
我虽然震惊，但还是表示了祝福。
只要董肖能对沐慈好，沐慈觉得幸福就好。
很快到了沐慈生日，我被迫又和董肖见面了。
沐慈定了一个KTV包厢，等到晚上十点左右，其他人都陆续回了学校。
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沐慈喝了点酒，脸颊泛着深深的红晕。
「我去个洗手间。」沐慈晕晕乎乎离开了包厢。
我和董肖单独在包厢里，真是浑身不自在。
忽然我感觉到一只手出现在我的腿边，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董肖的手已经放在了我的腰上，整个人贴了上来。
「你干什么！」
我奋力地想推开董肖，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大。
「胡洋，别挣扎了，你妈妈让我带你回家。」
董肖贴在我的耳边发出可怖的声音。
一时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还在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董肖。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这样对得起沐慈吗？」
「沐慈？我又不喜欢她，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我初中就喜欢你了，你妈妈让我想办法把你带回去的时候我不知道多兴奋。如果不是沐慈那副花痴样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近你，这点我倒要好好谢谢她。」
听了这话我冷汗直流，不仅是替自己担心，还有心疼沐慈。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的朋友。
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血液全部涌向头部。
抬起脚用力往董肖肚子上踹了一脚。
「唔！」董肖闷哼一声，手上动作松了一点。
我趁机站起来，用我此生最快的速度将门打开。
刚走出包厢我就遇见了上厕所回来的沐慈。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拉着沐慈的手就朝外面奔去。
「什么情况？董肖呢？」
「董肖是我妈派来带我回去的！」
我边跑边说，声音还在颤抖。
一想起刚刚的情景，只觉得胃里阵阵恶心。
我的耳边只有沐慈的各种疑惑，像风声一样刮过我的耳畔。
回到宿舍，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沐慈听。
同时，董肖也没有间断地给沐慈打电话。
看我慌乱的神情沐慈便一直没有将电话接通。
直到我将所有事情说完，沐慈咬了咬唇，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我要去问清楚。」
说完沐慈便拿着手机走出了宿舍。
我没有阻拦，只是提醒她注意安全。
毕竟她自己的感情问题，总要自己去画上句号。
然而一整晚，她都没有回来。
我给她打了无数电话，但电话均是无人接听。
7.
一整晚没有合眼的我决定报警。
在我拨出电话的前一秒，沐慈终于打了通电话过来。
「沐慈，沐慈你在哪？你终于接电话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个，洋洋，你不用担心我，我先挂了。」
沐慈声音带着喘息，还有些犹豫。
隐约间我还听到了董肖的声音。
「宝贝，赶紧挂了。」
随后，电话便断线了。
这一刹那我多希望是我听错了。
我愣愣地看着手机，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方向。
虽然我心底里不愿意接受，但我知道，昨晚她们之间发生的事，一定是沐慈自愿的。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让沐慈去找董肖。
导致沐慈被董肖的花言巧语诱骗。
我在宿舍焦急地等待了一整个上午，才等到沐慈回来。
沐慈满面红光，脸上根本抑制不住喜悦。
见到我的一瞬间，眼神立刻闪烁起来。
「洋洋，你在宿舍啊。」
「沐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跟他说清楚吗？」
沐慈抓着我的双臂，尴尬地笑着。
「洋洋，你听我说，董肖跟我解释了，他说自己喝多了，让我替他跟你道歉。」
我头脑开始风暴。
董肖是给沐慈下了什么迷魂汤。
怎么就让沐慈对他深信不疑。
「他能说出是我妈妈让他带我回去的，这是喝多了能说出来的话？沐慈，他跟我家人一定有某些联系，他不值得信任。」
我急了。
我不能看着我最好的朋友这样继续被人骗。
而且整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如果不是我那个拿不出手的原生家庭，沐慈也不会遭遇这些。
「够了洋洋，从你知道董肖是你老乡以后你就对他不信任，但不是每个从你老家出来的人都认识你那奇葩的一家人，你不要被你妈妈逼得魔怔了。董肖跟我说得很清楚，他只是喝多了坐得离你近了些，聊了几句你们老家中学的事情，是你全程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他一时酒精上头搂了你的腰，你就打了她。洋洋，我可以不计较你勾引董肖的事，但你不要再诋毁他了，不然我们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
沐慈脸黑得吓人。
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所以，你相信了董肖，不相信我是吗？」
我感到指尖有些颤抖，脸部微微抽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忽然感觉好像不认识眼前的沐慈一般。
「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家里的事对董肖有误解。」
沐慈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我。
我心一沉。
这一刻，我知道，我和沐慈的友谊或许要结束了。
我没想到我和她自上大学以来的友谊会比不上带着目的接近我们的董肖。
她竟然是个顶级恋爱脑。
那一瞬间有失望，也有叹息。
「你真的不相信我说的吗？」
我决定最后再问一次。
「洋洋，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了好吗？我已经不计较你勾引我男朋友的事情了，你还要在这里颠倒黑白吗？」
我看见了沐慈眼里的不耐烦。
随后我收拾东西离开了宿舍。
这两天的信息量有点大，我需要好好捋一捋。
就在我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我发现董肖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
紧接着我手机里便收到一连串的短信。
是一堆图片。
图片上沐慈的脸清晰可见，衣不蔽体，表情快乐且享受。
我顿时两眼一黑，怒火中烧。
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叮！
我又收到一条短信。
「只要你报警，我就会立刻把照片发到你们学校的贴吧里，就算我被抓了沐慈的照片也会被散布出去，你真的忍心你的好朋友清誉尽毁吗？」
8.
我瞬间捏紧拳头。
手机拨出了一个我原本不想再联系的号码。
「哟，这不是我们家洋洋吗？」
电话那头是我妈得意的声音。
「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朋友？」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眼眶已经被眼泪浸湿。
「我只是给那个教坏你的女孩一点教训，而且如果你肯乖乖回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你知不知道董家肯给我们家多少彩礼？只要你回来嫁人，你弟弟以后娶老婆的钱就有了，你就不能替你弟弟想想吗？」
我真的觉得我妈已经疯了。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不知道是我不正常还是她不正常。
我把电话挂了，如同行尸走肉般向董肖走去。
董肖冰冷且粗糙的手指划过我的脸。
我浑身一抖。
「你要是昨晚这样乖乖的，沐慈也不至于被拍下那些照片，你说是吧？」
董肖的声音还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音，但说出来的话却如此令人作呕。
「你别想道德绑架我，我没做错任何事，错的人是你们。」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化作利刃，他早就被我剜心致死。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现在想让你好朋友的照片出现在贴吧上？」
此刻我对沐慈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被拍了照吗。
见我神情咬牙切齿，董肖又是轻轻一笑。
「你别生气呀，只要你乖乖和我回去结婚，我保证把这些照片全部删掉，毕竟她哪有你好看呢？」
董肖微微挑眉，舌尖顶了顶右脸颊。
或许他觉得自己这样很帅。
但在我眼里只剩猥琐两个字。
「我现在也不可能跟你回去，我要把学上完。」
一听我松了口，董肖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
「没事，你研究生也没两年了，我可以等你读完，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我什么时候把照片删了。」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靠示弱骗董肖把照片删了的可能性是没了。
「沐慈一定跟你翻脸了吧？宿舍你回不去了，去我那住吧。」
董肖的笑意更加猥琐。
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为了把沐慈的照片删了，我只能冒险。
虽然我和沐慈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但这事毕竟因我而起，如果照片真的流传出去，我也会自责。
「我先去你那里看看吧，谁知道你那会不会跟猪窝一样。」我努力保持表面的镇定。
「你别想耍什么小把戏，那些照片我可是可以一键发送的。」董肖勾勾嘴，看我的眼神十分可怖。
「你家在什么地方总要告诉我吧，起码我得知道我现在要去的地方在哪。」
我并没有躲闪他的眼神，反而迎着对视起来。
千万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心虚。
「环湖苑，放心不会委屈你的，还是你妈出钱给我租的。」
「呵，她对你还挺大方的。」
我心里一阵悲凉。
她把钱给一个外人租房子，目的是把我带回去结婚。
我妈的脑回路还真是格外清奇。
我手里死死攥住手机，脸上尽量不暴露一丝的慌乱。
9.
到了董肖的出租屋，打开房间门，我就闻到一阵发霉的味道。
我不敢想象沐慈昨晚竟然是在这里待了一宿。
「进去吧，怎么，难道是介意你的小姐妹在这春宵一刻过？」
董肖笑得十分猥琐。
我实在不想搭理他那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请停止你那龌龊的想象，8栋8层8号房，呵你还挺迷信。」
我看着他，眼里只有厌恶。
刚进房间，董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他的手从我的腰间飘过，我立马往前走了两步。
随后我就听见他在我耳边轻笑了一声，就像是在幽森的巷子里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心里毛毛的。
「坐下吧，站着干嘛呢？」
董肖直接把手放在了我肩膀上，指尖用力嵌进我的肉里。
顿时，我汗毛倒立，手不自觉开始发抖。
我立马摆脱他的手坐在沙发上，脸上努力没有表情。
他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
水里的浑浊物简直就是在明示他要对我做什么。
我指着水杯，无奈地笑笑。
「你这什么意思，别把我当傻子。」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你都来到这里了，难道你还想跟我玩纯爱？」
董肖笑得坦然，但我却看得恶心。
我想站起来，但却又被重重地按回沙发上。
整个人像被一块大石压住一般，完全喘不上气。
随后我便被扑倒，一阵令我非常抗拒的气息袭来。
「你说说你，你要是乖乖喝下去，不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吗？」
我挣扎着，大叫着，声音里透露着绝望。
我的脚不停地想向董肖踹去，奈何体力相差太远，我动弹不得。
「忍一忍，忍一忍就结束了，到时候你就只能跟我回去结婚了。」
董肖贪婪猥琐地狂笑着。
「一开始，我还舍不得这么对你，但是你妈跟我说你自尊心强，只有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跟我回去。」
什么？
我以为我的耳朵听错了。
我的母亲，让一个男人玷污自己女儿的清白？
果然，这样的家庭，我是一点关系不想沾了。
就在我用尽了力气都挣扎不开时。
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
「谁啊！」董肖被扫了兴致，不耐烦地大叫一声。
「送外卖的。」屋外传来男声。
「老子没有点外卖。」
董肖不情不愿地从我身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吼了一声。
「先生，我看地址是没有错的。」
门外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
董肖恼怒地把门打开，就见门外站了一群身穿警服的警察。
10.
董肖一看这阵仗，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要干嘛，我可是合法公民。」
董肖的故作淡定，但声音已经开始打哆嗦。
走在最前面的警察亮出自己的工作证。
「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意图性侵。」
不等董肖反应，带头的警察就朝我跑过来。
「洋洋！」
「杨警官……」
我再也憋不住眼泪，两行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在宿舍楼下的时候，我就拨通了杨警官的对话。
杨警官是我兼职时候认识的。
比我大两岁，十分有正义感。
虽然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救我，但是面对董肖我还是忍不住地害怕。
万一杨警官没有及时赶来。
我会不会真的……
「什么性侵？我跟我女朋友睡觉都不可以吗？」
董肖还在意图反抗。
「杨警官，他手机里有我舍友的照片！」
董肖恶狠狠地瞪着我。
「怎么了，我不能拍自己女朋友的照片？」
杨警官从董肖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怒斥道：「你有几个女朋友？」
「你管我几个，快放开我！这都是她妈妈让我做的，这属于家事，你们有什么权力抓我！」董肖咆哮着。
听了这话，杨警官心疼地看着我。
「我跟那家人没有关系，麻烦杨警官把他抓起来，我要告他，意图性侵。」
我感觉我的眼前是灰色的，从今天开始，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没有家，没有亲人。
到了警察局，沐慈闻讯赶来。
对着我就是开骂。
「你什么意思？把我男朋友弄进警察局你开心了？我没想到你的心肠如此歹毒，你是有什么幻想症吗？意图性侵？你凭什么觉得董肖能看上你啊？」
我没有说话，把董肖的手机拿给她。
「自己打开相册。」
我的语气很冷，我费尽心机，差点回了清白，就为了保护她的声誉。
到头换来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
果然恋爱脑是没有智商的。
沐慈一脸怀疑地打开相册，脸色眼见得转青再转红，连指尖都在颤抖。
「怎么会……」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再给他多添一项罪名。」
我已经不敢确定沐慈会不会去指证董肖了，毕竟信任一旦出现裂痕，真的很难缝补。
11.
最后，沐慈还是出面指证了董肖。
我的母亲也因为教唆她人犯罪，也被拘留了。
当然是董肖提供的证据。
在这种时刻，哪还有队友呢。
我在警察局见到她的时候，她往我身上吐了口口水。
我爸和我弟也是不顾旁人的眼光，抱着我的腿不撒手。
最后是警察硬生生把他们俩拉开，然后他们便躺在地上耍赖。
「你个不孝女！」
她面目狰狞，眼神里充满血丝。
我感受到了她的恨意。
「你有帮我当过女儿吗？你只是把我当作帮你们养儿子，给你们争彩礼钱的工具。但我不是工具，我是人。我被人打进医院的时候，你有想过来看我吗？你在让董肖玷污我清白的时候，把我当女儿了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很平静，像是了了心里的一个结。
「你以为生你是为了什么？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挣点彩礼钱才能证明你的价值，我生你养你，你却把我送进警察局，你最好睡觉都睁着眼，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
她依旧激动地嘶吼，像是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的价值我会自己证明，你放心，我会睡得很好的。」
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沐慈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收拾走了。
留下了一封信。
向我表达了歉意，以及自己没有颜面再面对我。
我把信放进抽屉，轻叹一口气。
希望这一切都尘埃落定。
希望我的生活从此充满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