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涵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向对方讲起了自己的过去。
虽然她说的简单，只寥寥几句话，但是一幅持续了千百年的画卷就这样被徐徐打开。
慕枫全程没有说话。
即便杯中的果汁已经喝完，但心里的苦涩却越来越重。
原来两个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啊。
所以对方离开根本不是什么小情小爱，而是隔着千山万水般的差距和隔阂。
西子涵说完后也不再开口，仿佛是在等着对方接受这些事实。
慕枫抬头：“我只想知道，若是我死了，你依然是现在的模样吗？”
西子涵像是没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半晌也没开口。
慕枫笑了：“你的几十年只是一瞬间，但却是我的一辈子，我能用自己的一辈子换你片刻的停留吗？”
西子涵继续沉默着。
慕枫将手上的杯子倒扣在桌子上：“果汁很好喝，你的身份也确实让我很惊讶，但是……”
他站直了身子，很是洒脱的继续说：“可这不妨碍你过去是我的妻子，现在和将来也都会是。”
西子涵：“我不能保证永远留在你身边。”
她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过去被镇压，如今即便短暂逃脱，也只是暂时享受这种自由。
“这样就够了，”慕枫走到她面前，半跪下来，“我很庆幸你来到这里后，遇见的是我。”
西子涵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我也很庆幸。”
——
慕枫这一晚上一夜没睡，即便之前多豪言壮语，但回到房间后依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煎熬到天亮，等天色微明之后就直接往慕云霆家里赶去。
这样的事情他谁都不能告诉，即便是亲爹妈都不行，唯一能跟他进行讨论的也就只有慕云霆了。
慕云霆也因为近期一连串的事情睡眠很浅，这会儿他正站在苏婳开辟的小菜园里，亲自给她摆弄着那些蔬菜。
慕枫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时，慕云霆刚拎着一篮子蔬菜从菜园里出来。
“哥，你怎么这么早？”
慕枫现在脑子还一团乱麻，但看到弟弟后多少心安了一些。
毕竟两人的情况大致相同，也有些难兄难弟的感觉。
他此时看见弟弟，几乎都忘记了两人原先那些不愉快，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比亲兄弟还要亲的情感。
可能这就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吧。
慕云霆见大哥跟傻了似的站在他面前，差点又以为是不是大嫂又跑了。
直到对方不由分说的搂住自己的脖子，火急火燎的勾着他往外走。
“弟弟，天大的事！这次天真的塌了，要不还是你顶一顶吧！”慕枫真觉得天塌了。
他们两兄弟好不容易娶上了媳妇，还都是自己喜欢的，可那两个竟然还都不是人！
相互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峰回路转的时候，才又被告知事情的真相。
可分开是不可能分开的，现在只能解决会让她们离开的因素了。
慕枫一路上慌慌张张的，慕云霆原本还觉得他这么不淡定，是失了体面和分寸。
可等对方将事情说完后，他自己却转身就要往家走。
笑话，西子涵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还会离开，那他怎么可能会把媳妇留在家里？
以后他恨不得将对方绑裤腰带上才行！
慕枫又连忙将他拉回来：“你先冷静冷静。”
两人现在正蹲在墙根底下，全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两人算是完全放弃了形象管理。
慕枫：“弟啊，这事真不好说，你即便把她绑身边，等她刷的一下消失了，你也追不上啊！”
慕云霆：“你不要提醒我这个残酷的事实！”
慕枫：“我觉得这事已经不是咱们能处理的了，不如找个道士吧。”
慕云霆震惊的看向他：“你还想把你媳妇收了？”
慕枫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还是要他们专业的人才来才行，你嫂子她好像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苦衷，若是我们找对了人，也能帮帮她们。”
慕云霆嘟囔了一句：“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封建迷信要不得。”
慕枫：“那你别要你媳妇。”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接着转过头又开始叹气。
这几天叹的气都快赶上他们一年的了。
“这方面的人，我去好好找找。”慕云霆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愁人。
这确实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慕枫也知道不能完全靠弟弟，他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提醒对方看紧了自家媳妇。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用……
一番交谈后，等慕云霆再次回家时，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愁思。
苏婳这次醒过来感觉身体好多了，也有了出门溜达的兴致。
她刚在小院子里转了一圈，就被这样的眼神笼罩住，还有些莫名其妙。
咋的了？
她是伤后背，又不是伤了腿。
转一转，怎么了？
苏婳试探着又走了两步，却在接近慕云霆的时候被人拉住手腕，直接往旁边的小屋里带。
那屋里是个杂物间，平日里放置着不常用的东西，苏婳被人推进去的时候还有些懵。
“不是，你什么毛病？”她有些抗拒，但还是被人半揽半抱着带了进去。
“慕云霆，你……”苏婳此时还有些迷糊，完全不明白自己被推进来的目的。
慕云霆却在这有些阴暗的房间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有可能离开，即便是被迫的。”
苏婳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脸色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这表现不用说也就知道答案了。
她其实也没觉得自己瞒着他有什么不妥，毕竟即便告诉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被人这么直白的问起，她有一种自己好像又把人骗了的感觉。
“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若事情进展的顺利，可能也不会走到那一步。”苏婳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两人近期刚有缓和的趋势，慕云霆也是刚刚信任了她。
自己若是再找借口，是不是又会回到从前？
慕云霆看她有些惊慌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这么直白的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