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探视间里，桑婉从门后缓缓走出来。
她的头发被剪成了超短发，五官依然精致，但是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尘一般，整张脸毫无生气。
她抬起一双空洞的眼睛，在看到出现在玻璃外的陆笙歌和楚云靖时忍不住瞳孔地震。
这是这个世界上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对于陆笙歌和楚云靖而言，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里。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桑婉也径直走过来坐了下来。
看着她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陆笙歌冷声道：“桑婉，你哥哥桑新强在哪里？”
她直截了当的问题让桑婉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楚云靖低沉的声音响起，让桑婉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怔怔抬眸看向楚云靖，看向那个她曾经无比深爱的男人。
楚云靖沉声道：“我们已经问过了，桑新强在你入狱之后来看过你好几次，他和我们孩子的失踪脱不了关系。”
听到楚云靖的话，桑婉突然笑出声来。
“呵呵呵呵……”
“这不是你们两个人的报应吗？你们害我进监狱，这就是你们应得的！”
她的话语像是刀子一般扎在陆笙歌的心上，一想到小梨子那张天真可爱的脸蛋，她就忍不住鼻尖一酸。
但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陆笙歌强忍住心中的悲伤焦急，直直盯着面前的桑婉。
“我们的人也在找桑新强，桑婉，如果让我们找到他，发现他真的和我孩子的失踪有关系。到时候，你面临的可就不只是二十年的牢狱之灾了。”
桑婉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哎呀你真是吓死我了，呵呵呵……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害怕这些吗？陆笙歌，你威胁一个已经身在监狱的人，实在是打错算盘了。”
打量着她的脸色，楚云靖隐隐觉得她和小梨子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笙歌，我们走吧。”
陆笙歌有些诧异，他们过来是想找到桑新强的下落，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楚云靖为什么要走？
“她什么都不会说。”
楚云靖看了桑婉一眼，“我们把我们的猜测告诉警方，我也会发动我所有的人，寻找桑新强的下落。”
“你们是找不到我哥哥的。”
桑婉突然出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云靖，眼中的怒意清晰可见。
“找不到？”楚云靖冷笑一声，向前一步逼近桑婉，“桑婉，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从你的反应中，我就看得出来，桑新强和我女儿的失踪脱不了干系，你放心，如果我女儿出了任何意外，我要你们桑家全部人陪葬。”
楚云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极致的寒冷，冷得桑婉的心生疼。
“笙歌，我们走。”
楚云靖自然而然地搂住陆笙歌的腰肢往外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桑婉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没等回到自己的监牢，她就找到了狱警。
“我要打电话。”
……
一直到了外面，陆笙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楚云靖的大掌在自己的腰上。
她往旁边挪了一步，垂眸道：“你刚才说桑新强肯定和小梨子的失踪有关系，是有什么根据吗？”
楚云靖向前一步，轻轻抚上了陆笙歌的肩膀。
“笙歌，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生分吗？”
“我没心情跟你搞这些。”陆笙歌莫名有些烦躁，“我现在只关心小梨子到底在哪儿。”
“我也是。”楚云靖轻声叹了一口气，“我对桑婉很熟悉，她撒谎的时候右手总是会轻轻抖着，刚才也不例外。小梨子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系。”
“但是现在我们的人还没有找到桑新强，要是他……”
陆笙歌没有继续说下去，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来。
“好了。”
楚云靖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好了，不哭了，我来想办法。”
正此时，楚云靖的手机“嗡嗡嗡”震动起来。
是助理江岩打来的电话。
“楚总，我们找到桑新强了！”
“他现在在哪儿？”
“我把地址发给您，我们的人跟踪他到了那个地方，但是，还没有发现小梨子的身影。”
“知道了，你马上给我地址。”
很快，江岩就把地址给楚云靖发了过来。
就在楚云靖打算过去看看的时候，陆笙歌拉住了他。
“我跟你一起去。”
“笙歌，你别去了，你在家里等我的消息。”
“不行！”
陆笙歌挡在楚云靖的面前，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要跟你一起去。”
楚云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心意，最终还是点了头。
坐上楚云靖的车，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桑新强所在的地方。
天色已经快要完全暗下来，这里的屋舍亮着昏黄的灯光。
这是偏僻的郊外，桑新强所住的地方在一处平房区，这里住着的居民不少。
两人把车子停在外面，徒步往里面走去。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两人，盯得陆笙歌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确定那个地址就是这里吗？”
“应该是。”
楚云靖牵住了陆笙歌的手往里面走去，陆笙歌刚想要挣脱，那人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陆笙歌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稳步跟着楚云靖往里面走去。
看到一户人家正坐在门口吃饭，楚云靖走过去问道：“你好，请问桑新强是这里的人吗？”
那老汉警惕地看了楚云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到我们这里干什么？你是新强的亲戚？”
“对，我们是桑新强的亲戚，好多年没有联系了，我们共同的亲戚给了我们一个地址，我们就顺着找过来了。”
那人狐疑地看向陆笙歌，“你们找他什么事？”
楚云靖瞬间没有了耐心，冷声道：“你是桑新强的什么人？我们只是来找人，你凭什么盘问？”
那老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