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警笛声响彻黑夜的天空。
“据报道，东营路与南丰路交叉路口发现一起严重的车祸，肇事司机现已逃走，现场被撞司机和乘客受伤严重，现已被紧急送往医院！”
听着电视机里的播报，楚云靖下意识地剑眉轻蹙。
他转眸看向电视机，在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时心尖微颤。
那是……陆笙歌的车！
楚云靖站起身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他用最快速度拨通了陆笙歌的电话，但是响了半天之后依然是无人接听。
没有办法，楚云靖只好找到顾沐年的电话打了过去。
依然是无人接听。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啃噬一般，楚云靖心急难耐。
他立即拨通了助理江岩的电话问道：“去查一下，陆笙歌是不是出车祸了？现在在哪家医院？”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两秒钟，这才答道：“楚总，我刚要跟你打电话说这件事情。”
“什么情况？！”
“陆小姐确实出车祸了，车祸还挺严重的，她现在人就在博爱医院。”
像是有一道闷雷在头顶炸开，楚云靖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下一瞬，他就夺门而去。
……
“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笙歌的司机大叔一向很小心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肇事司机现在还没有找到？不是有监控录像吗？”
手术室的门口，夏玲儿正在喃喃自语。
江浅浅就在她的身边，一只手紧紧拉着她的手腕。
另一边，顾沐年已经处在快要崩溃的边缘。
他是陆笙歌出事之后警察联系的第一人，他用最快速度赶到医院时，亲眼看到了陆笙歌鲜血淋漓的模样。
那种痛苦，比刀子插在他的身上还让人难受。
手术室的灯是刺眼的红，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了。
“笙歌，笙歌绝对不会有事的。”
夏玲儿蓦然抬眸，在看到精神恍惚的顾沐年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起身扑到顾沐年的身边，安慰道：“沐年哥，你别自己吓自己，笙歌绝对不会出事的，笙歌绝对不会出事的。”
“嗯。”
顾沐年应了一声，抬手扶住了她。
他知道，夏玲儿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起来，没办法像从前一样健步如飞。
“你先坐下。”
顾沐年扶着夏玲儿在椅子上坐下，看到一旁的江浅浅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来，自己的心也忍不住抽痛起来。
几个人在手术室的门口煎熬地等待着。
不多时，楚云靖就飞奔而来。
在看到门口的几人时，他彻底冷了眸子。
“出车祸的……是笙歌吗？”
看到这么快就赶过来的楚云靖，江浅浅和夏玲儿也有些诧异。
“是。”
江浅浅冲楚云靖点点头，他就攥紧了拳头。
他上前两步，“笙歌现在的情况……”
话没有说完，楚云靖就察觉到了顾沐年阴沉的脸色，一颗心就沉了下来。
如果陆笙歌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顾沐年的脸色也不会那么难看。
楚云靖靠在了墙上，视线紧紧落在了手术室的门上。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失去陆笙歌。
这种空洞恐惧的感觉快要让人窒息。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门上的灯终于灭了。
几个人瞬间都站起身来，冲到了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面前。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
“陆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
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她伤到了头部，胸前的肋骨断了两根，经过我们的抢救，目前算是短暂地脱离了危险，但是还需要进入重症监护室里好好监察。”
听到一声的话，顾沐年差点没往下坠去，幸好楚云靖及时扶住了他。
“医生，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救好我爱人，她还这么年轻，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楚云靖的声音中带着沙哑的哽咽，让一旁的江浅浅有些诧异。
医生微微颔首道：“我们肯定会尽力而为的，等会儿我们要把陆小姐转移到重症监护室去，顾先生，还有几分文件需要家属签字。”
“好。”
护士们推着陆笙歌出来了。
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纸，就连她的唇都变得一片灰白。
“笙歌！笙歌你要坚强知道吗？”
夏玲儿喊了出来，可是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已经模糊了视线。
“你还有小梨子呢！小梨子还在家里等着你！”
看到她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的样子，楚云靖心如刀绞。
很快，陆笙歌就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里看护。
这一夜，几人守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任凭医生怎么劝也没有人愿意离开。
到了后半夜，夏玲儿和江浅浅抵挡不住困意，互相靠着闭上了眼睛。
顾沐年坐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意气风发，一时幽深的眼眸中只剩下愤怒和悲伤。
如果妹妹出现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楚云靖站起身来，在顾沐年的身边坐了下来。
“笙歌一定会没事的。”
良久，顾沐年才转过头来冷冷看了他一眼。
“是吗？”
“是啊，她一直都那么坚强，那么勇敢，没有什么能打败她。就算她不在乎我们所有人，也不会留下小梨子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顾沐年淡淡开口道：“她在乎我们所有人，只是不在乎你。”
即使在这个时候，顾沐年也没有忘记当初是楚云靖非要跟陆笙歌离婚的。
楚云靖苦笑了一声。
“你说得对，她确实不在乎我，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她和小梨子能够在我的世界里，让我想见到他们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们，这就足够了。”
顾沐年沉默了几秒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情了？难道你真以为笙歌还会跟你在一起？”
楚云靖轻声叹了口气，他知道顾沐年讨厌自己，也许比陆笙歌还要讨厌自己。
但此刻他却对顾沐年没有半分恨意。
“也许，只有尽人事后，才能听天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