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临带林雾到别墅庭前，他将她放了下来，可是，林雾却站不稳直接倒入他怀中。
祁寒临微微皱眉，眼底的笑意散去几分。
她的腿……
“使不上力？”他问。
“不用你管，我可以。”林雾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往前走。
没两步她又倒下。
但很快，她挣扎着站了起来。
祁寒临看她明明没力气，却又一副视死都要自己行走的样子，更觉赏心悦目。
他派人拿来护膝和长裤，把她皮肤遮得严严实实，才任她折腾。
林雾的身手不错，不一会她便可以短暂地站立。
祁寒临坐在藤椅上往里窝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脚时不时会随着藤椅晃动的幅度而来回摆动。
这时，牧烧走来：“祁爷，我已经量好了所有尺寸。”
“那就把她送回去吧。”
“是。”
“林雾的资料查得怎么样了？”
“她成为孤儿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只能接受资助金长大，因为成绩优异被免费入取，并且华国直到现在都在给她发补助金，好像是因为她有先天疾病。”
“嗯？”祁寒临眸色一冷，转而从藤椅上下来，“什么病？”
“她有夜盲症，不过经过治疗已经好了不少，她甚至尝试过参加全封闭式训练团。”
夜盲症。
祁寒临面色沉了沉。
他自己是色盲，所以知道，眼睛上的疾病有多么令人烦躁。
他因为色盲不得不把听力练好，即便是在广阔无回音的环境下，他也能分辨人是从什么地方过来，在几米以外。
代价便是他永远不得沉沉入睡，不管有什么响动，都会醒来。
而林雾居然也有眼上疾病，但她却从未提过，在黑夜里她也从来没有害怕过，甚至连行动都没有受损。
祁寒临抬手揉摁太阳穴：“再继续查，必须找到她背后的人，例如说师父或上级。”
“是。”牧烧应下后，欲言又止。
“怎么？”
“是这样的祁爷，我是在想，林雾小姐对您会不会是自发行为？您为何断定她身后会有人？”
“直觉。”
就像他早早就感觉到，林雾的不对劲。
牧烧知道祁寒临的直觉一向很准，便应下没有再问了。
临走前，他朝林雾看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他收拾好情绪，往别墅里走去。
很多事不是他能想的。
半个小时后，林雾恢复了行动力，只是腿上肌肉的软绵，让她感到不适。
“不错。”祁寒临抬手鼓掌，走到她身边。
林雾警觉地看着他，眼底一片冰冷。
祁寒临勾了勾唇：“以后你每天都下来运动，我会找营养师来恢复你的健康。”
“……”林雾冷笑。
“放心，在你杀死我之前，你不会死。”
林雾听到这话，不由得皱眉。
什么意思？
祁寒临站到林雾面前，勾起她的下巴，他靠近她，吻着她唇角，指腹一路游走，在她肌肤上留下他的温度。
他声音暗哑低沉地说：“我教你怎么杀我，好不好？”
林雾狠狠打了个冷颤。
“嗯？”他尾音微微上勾，看她的眼神越发炙热。
“你可真是个神经病。”林雾讥讽他，“这么想死你怎么不对脑子开一枪？放心，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不，那样太不好玩了。”
“神经病。”
林雾对祁寒临越是不耐烦，越是把他说得一无是处，祁寒临越是觉得她可爱有趣。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其他人是如此看待他的。
因为他们不敢说。
哪怕是知道要死了，那些人还懦弱地下跪，像个傻子一样重复着‘放过我’之类的话。
他们真的很没意思。
一点都不好玩。
还是林雾好玩。
……
林雾得了自由，第一件事自然是搜寻各种方便随身携带的武器，好找机会把祁寒临给杀了。
她知道祁寒临是故意给她自由，看她如困兽与空气斗智斗勇，但是，她不想放过任何报仇的机会，哪怕是祁寒临的圈套，她也要他血债血偿。
抱着这种想法，林雾竟摸索到了武器库。
看着一地的枪械，她俯身就要去拿。
“你还真敢到这里来啊。”
林雾还没拿到武器，就被一人抓住了头发。
她吃痛地闷声一哼，转头往前。
是温斯顿。
温斯顿拉着林雾的头发，动作粗鲁地将她扔到墙上：“现在没祁爷保护你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能用。”
“杀了我，无所谓的。”林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当然会杀了你，但是既然你都要死了，我肯定要先爽一爽。”温斯顿视线放肆地打量着林雾的身段。
林雾握了握拳，找寻着反击的姿势。
她绝不会让温斯顿占便宜，哪怕一头撞死在这里。
温斯顿却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手一挥便将她身上的外套扯开，眼看着就要更紧一步。
砰——
枪响。
林雾看着血雾在自己面前飞溅，温斯顿瞪大了双眼，缓缓倒地。
林雾半张脸上都是血，但眼神却没有变一变。
祁寒临站在不远处，不由得拧了拧眉。
她到底是遭受了什么变故，才会面对如此近距离的死亡，都面不改色冷漠至极？
林雾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朝祁寒临看去：“你就不怕我现在捡起枪瞄准你？”
“在这个过程中，我有无数次机会射击你的左肩，让你丧失动作的能力。”
祁寒临缓缓踱步到林雾身边，给了她长时间的机会去弯腰捡枪。
但是。
林雾都没动。
直到他站到她面前，她忽得伸手从他腰间拔枪，而后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
林雾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跳动，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并没有子弹。
怎么会这样！
林雾连开了好几枪，还是没有任何子弹。
祁寒临长指在她掌心一挑，枪重新落入他的手中，他指尖似乎是动了动，但具体摁了哪林雾没有看到。
砰——砰——砰——
子弹深嵌墙板中。
“你跟我参加过交易，应该知道我会改装武器，林雾，这是第二次，你依旧失败了。”
“我会一直到成功为止。”
祁寒临觉得她好玩，指尖像挠猫下巴一样，挠着她的下巴：“为什么这么恨我？”
因为。
林雾脑海中浮现出哥哥被暗网的人杀死，最后去上坟的爸妈，也被暗网的人残忍杀害。
而她被同行的阿姨捂住嘴，强行从现场带走，改姓改名，变成孤儿。
暗网那些亡命之徒，她杀再多，也杀不够。
但是，黑弥撒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