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峥裕皱眉,明显有怒气:“你说什么?”
“我承认她的管理学学得不错,但是倘若她不是在金家,应该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叶殊年毫不留情地开嗓:“我叶殊年再怎么废物,那也是我自己拼得,就算离开薄崇君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你妹妹呢,离开了你,她会死吧。”
金峥裕直接伸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你最好给我妹妹道歉。”
“还是个妹控是吗?那你可真有意思,音音从小在薄家长大拥有的财富是十个你妹妹都抵不上的,可她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你妹妹能吗?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金峥裕有一瞬恍惚。
“是啊,你不知道,但是我这个外人,从小到大和她见了没几面的外人,却知道她喜欢的一定不是现在的生活,她说她喜欢崇君,是,我承认崇君优秀她肯定会喜欢,但是有多少原因,是她知道只要她拿下崇君,就可以远离她不喜欢的生活?”
叶殊年抬手将金峥裕的手拿走:“你别以为你跟崇君的性格相似,又比他会八面玲珑就智商比他高了。”
“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被个自以为读懂了生活,其实是被生活玩弄的小丑而已。”
叶殊年说完这话,直接甩开了金峥裕的手。
她并没有走,而是高傲自信地站在他面前,等待着他的反驳。
金峥裕面色极差却没开口说一个字。
“我本来想跟你上这一课。”一侧的薄崇君靠在门口,慵懒随性地启唇,“但碍于我和你的关系,若是你承受不住与我翻脸,我会很难做,但……”
他没想到这一课是叶殊年给金峥裕上了。
金峥裕这人什么都好,唯独的缺点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个世界很大,厉害的人很多,正是因为站在巅峰,才更要小心翼翼谨慎行事。
那些狂妄之徒,十有八.九都会面临生命危险。
这是祁寒临和薄晏卿,教会薄崇君的道理。
而金峥裕的性格,注定了他是一个容易被人误解的人,若是他的行为手段再张狂一些,总有吃亏的时候。
“我知道了。”金峥裕并没有反驳叶殊年,只是看她的眼神,还是与之前一样,带着一丝说不明的鄙夷。
叶殊年也不在乎。
她将发丝别到了耳后:“我是喜欢听别人说完之后再转身走的,所以既然你没有话要反驳我,那我就进去了。”
叶殊年一走,金峥裕看向薄崇君:“我还有必要进去吗?”
薄崇君挑眉:“来吃饭。”
金峥裕愣了愣才笑起来:“好。”
晚上薄崇君本来想亲自下厨,但他与金峥裕进屋的时候,叶殊年已经很自觉地进了厨房。
这倒是给他省事了不少。
叶殊年在做饭的时候,还用买菜的软件,买了不少菜回来。
她没有刻意调查过金峥裕,但是国内的几个家族里的大少爷大小姐们的喜好,她都了解一下。
主要是因为天文与编程息息相关,她起初学习电脑编程的时候,拿这些人的资料练过手。
每个人都调查过一点点。
像是金峥裕,他不喜欢吃海鲜,一点都不喜欢沾,但是崇君又特别喜欢吃海鲜。
所以叶殊年做了波龙也做了惠灵顿牛肉。
她做了海鲜盖饭,也特别做了菠萝糯米饭。
总之。
每样都有对照。
菜上桌后,金峥裕是有惊讶的:“你饭做这么好?”
“我说过我什么事都是靠我自己,做饭自然也靠自己。”叶殊年说着往桌旁一坐,“当然我这话也不准确,薄家和崇君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所以,今天的事,对不起。”
“为何道歉?”金峥裕好奇起来,看叶殊年的表情也有变化。
“我本以为陆之遥叫我出去,会有什么事,没想到是对你们示威。”
“如果你早知道,会不会跟他出去?”金峥裕问。
叶殊年沉默了一会,缓缓摇头:“我不喜欢急功近利,陆之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说明了他是一个多少沾了些唯利是图的人,我不会因此讨厌他,但是配合他行动,我做不到。”
有意思。
金峥裕没再继续追问了,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薄崇君没动筷,叶殊年看在眼里,只好亲自上阵,将龙虾弄好放到他的盘子里。
“吃一点吧?”叶殊年的语调有几分卑微。
起初她能在薄崇君面前发脾气,不过是因为觉得她不欠他东西,可是从他帮她要回那些代言费后……
她就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崇君说不定在背后关注过她,给了她帮助。
否则他怎么能直接找准她所有的代言商,要回那些钱呢?
那些人万一不买账怎么办?
他都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就直接去了,说明他跟他们肯定有一些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地位矮了下去。
薄崇君拿起一块波龙放进嘴里,咀嚼片刻对她颔首:“味道不错。”
叶殊年松了口气,又给他盛了饭。
总之,整个过程里,她对他可谓是非常细致。
金峥裕看在眼里,只觉得……稀奇。
崇君可是一个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别人对他献殷勤的人,除了薄韶音以外,几乎没有人可以近他身。
没想到。
金峥裕吃到差不多,就找了个借口先走。
毕竟这夜还挺长,他可不想当一个碍事的电灯泡。
金峥裕一走,薄崇君就直接离席上了楼。
叶殊年收拾好一桌狼藉,泡了咖啡端着上楼。
薄崇君并没有在工作,他站在窗前,通过望远镜望着星海。
叶殊年愣愣地看着高大的他,微微俯身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地看着星空。
她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几年前、十年前的小崇君。
他每次接触到天文,都是那么快乐。
天文是他唯一爱好的事。
所以对于她的‘背叛’他才那般不能接受吧?
可是……
他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等到她把真相说给他听呢?
害得她想对他坦诚都做不到。
“叶殊年。”
薄崇君并没有看她,却叫了她的名字。
叶殊年一怔,忍不住应下:“我在。”
“二选一做得到吗?”
他没有过多的废话。
只有简单一个他与陆之遥的二选一。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叶殊年却回答不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