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临长指在桌上轻扣,薄唇冷冷勾起一抹邪肆的幅度:“好事,她要是太快示弱,我反而会觉得无趣。”
牧烧点了点头,他将一份文件放到祁寒临面前。
“我们和薄晏卿会面时,那些伏击者的身份,我已经查明白了,是国际安全组织,但是林雾是不是所属他们,我不太清楚。”
“嗯?”祁寒临皱眉,“你认为林雾是国际安全组织派来的?”
“如果不是她的话,为什么国际安全组织会停手,薄晏卿会轻易放我们离开呢?明明他很在意,音音的动向。”牧烧试探性地反问。
他跟祁寒临的时间并不久,但因为身手不凡且思维敏捷,很受祁寒临重用。
在比较关键的问题上,他也会给出自己的见解。
“她的手段不像国际安全组织。”祁寒临十分肯定地说。
牧烧一时沉默。
的确,林雾败露前后几乎是两幅面孔。
先前她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大学生,不是害怕就是乖顺,可是如今,无论自己派多少人进去,用多少话术,她却始终一个字都不说。
这足以说明她会演、会抑制情绪,经受过训练。
如果国际安全组织真能培养出这种人才,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一直被许多人诟病说,他们是一群拿了善款,却不做任何事的乌合之众。
“但是林雾如果不是来自国际安全组织,那她……”
“继续查,釜底抽薪地查。”
牧烧一怔随后恭恭敬敬地应下,离开祁寒临的书房。
釜底抽薪地查。
上一次祁爷这么说得时候,他的目标人物还是薄晏卿,这个林雾,优先级居然这么高吗?
……
林雾不知道被泡了多久。
只知道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泛着疼,腿明明是轻飘飘的,可就是感觉非常沉重,身体随时随地都可能沉下去。
虽然,她被镣铐禁锢着,根本没办法掉下去。
连淹死都是种奢望。
林雾感觉头越来越沉,像是发高烧似得。
终于。
在第三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在水池中昏迷了。
牧烧将这一情况上报给祁寒临。
一直在房间里执笔画画的祁寒临,听到消息后起身前往水池。
巨大的水池中,林雾宛若浮萍一样轻而无力,逐渐失去生命力的她,浑身肌肤都白到病态,每一块皮肤上都有褶皱。
甚至,有一部分皮肤,已经呈现出与肌肉分离的朕兆。
“祁爷,再这样下去林雾有可能会……”
牧烧还未将‘死’字说出口,祁寒临就已经到水池旁边。
他解开了镣铐,潜入水中,将林雾抱了起来。
浑身湿透的祁寒临,冷着一张脸,现在的他看起来,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因为折磨林雾而感到愉快。
反而,心情极差。
“祁爷。”牧烧毕恭毕敬地低头,“除了林雾小姐外,我们这里没有医生。”
“去买药,她发烧了。”
祁寒临说罢抱着林雾离开地下室。
牧烧有几分疑虑,他在考虑要不要再找个医生过来。
“喂。”温斯顿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温斯顿先生。”牧烧与他打招呼。
“你去买点退烧药,还有凡士林身体露之类的东西,林雾要是命大自然活得了,要是命不够硬死了,不是正好?祁爷也好去做点正事。”
温斯顿非常不喜欢林雾,这一点牧烧知道。
但是。
和他相反。
哪怕知道林雾要杀祁寒临,牧烧也对她很有好感,她长了一张他梦中情人的脸。
“温斯顿先生,你不喜欢林雾,为什么不找机会杀了她?在我这里嚼舌根,不怕我告诉祁爷?”
“哼,你以为我不想杀了她?可惜啊,祁爷需要她。”
牧烧不置可否。
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针灸或医疗经验,林雾都有着不可或缺性。
温斯顿拍看拍牧烧的肩膀:“我知道你对这小姑娘什么感觉,我对很多女人也有过,但是只要她们跟祁爷有关系,你还是打消这种念头吧,小心脑袋。”
“我只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想想看,祁爷听不听。”
温斯顿也离开了地下室。
牧烧揉了揉太阳穴,苦笑。
他一个亡命之徒,的确没有资格谈喜欢与否,温斯顿提醒得好。
……
林雾一觉睡了整整一天。
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水池里,却未曾想过还有睁开眼,看到床的一天。
只是。
她虽然能睁开眼睛,但是身体却动弹不了。
一个原因是累,另一个原因是手脚依旧被镣铐紧锁。
“吱呀——”
林雾没办法起身朝门口看去,但仅从脚步声来断定,走进来的人是祁寒临,无论是身高还是皮鞋尖轻踩地板的声音,都与他毫无差别。
林雾本想装睡,但想到她现在已经没有示弱的必要,便瞪大双眼等着祁寒临走来。
一步,一步。
祁寒临停在林雾床边,见她愤愤地望着自己,薄唇浅浅勾起:“求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休想。”林雾冷漠又坚决。
她毫不掩饰杀意和厌恶,好似完全不怕他把她杀了,或者,被他杀了,她求之不得。
祁寒临从未遇到这么有趣的猎物,那些人只要看他冷下脸就会开始哀求,说他们不该打他的主意,不该碰他的货。
那些接近他的女人也是,挖空心思地讨好他,却从不敢对他放肆。
但是。
林雾不仅敢站在他身边,还敢杀他,甚至还敢反抗。
多么美妙。
祁寒临唤来佣人,让他们好生照顾林雾,随后退出房间。
转瞬过去两天。
在所有人挖空心思找祁寒临的时候,第二次将林雾放进水池里。
这次林雾全身涂抹凡士林,露在水面的脖子上,还扎了一针,每天会有人定时定点将葡.tao糖灌进去。
然而。
这一次。
林雾只撑了一天,满打满算24个小时,便直接昏迷在水池里。
她依旧没有求救没有喊人,甚至祁寒临故意让佣人过去,告诉她可以逃走,她都不为所动,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她这个举动极大程度地取悦了祁寒临。
甚至,他开始期待,她第二次对他下手。
只不过,现在的林雾太虚弱了。
祁寒临站在窗前,望着戴上氧气面罩的林雾,勾唇扩大嘴角的笑意:“好好照顾她。”
“是,祁爷。”佣人应下。
林雾感觉自己好像是死了,但随着手指越来越有知觉,她再一次睁开双眼。
床前,里外里围了三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