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微一怔,轻声‘嗯’了一下算是作答。
虽然她无法确定,但她感觉得到,如今的祁寒临对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满占有欲。
或许,那个女孩的出现,已经悄然无息改变了什么。
想到这里,云初不禁松了口气,但同时,她又为那个女孩而担忧。
祁寒临就是个疯子。
没人能猜到,他到底会做什么事。
云初被薄晏卿带上了车,视线一直落在窗外。
忽得。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热。
她侧过头,薄晏卿正沉沉地看着她,他凝视她的目光,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他的名字:“薄晏卿?”
“音音的事我会再想办法,以后不管祁寒临给你什么,都不要接。”
“好。”她应下。
云初的乖巧,倒是出乎薄晏卿意料。
他还以为她会跟他辩一辩,就像之前一样。
“这次愿意信任我了?”
“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也可以不听。”云初哼了一声。
薄晏卿抬手在她后脑上揉了揉。
云初低着头,心里想得全是刚才薄晏卿握住她手的画面。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和薄晏卿就像是两座孤岛,面对狂.风.骤雨,除了相互依偎外,找不到其他答案。
她甚至都没想过,薄晏卿会在她和薄远山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她。
心悸动的厉害。
……
祁寒临一手捏着红酒杯的杯口,一手拿着一个锦盒,光是盒子的做工,就能看出里面放得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他人靠在栏杆上,眯着眸,带着笑,望着楼下在舞池里跳动的男男女女:“牧烧,你说林雾会不会喜欢我送的礼物?”
牧烧笑道:“当然了,祁爷,这可是您选了整整一个下午的。”
祁寒临从下船后,就一直在各大商场晃悠。
一向注重隐私的祁寒临,就这样出现在监控下,引来一批又一批的警察。
牧烧甚至觉得,祁寒临是故意的,他恨不得就死在给林雾挑礼物的过程中,好让林雾有片刻伤心。
“她可能都不会打开,就直接扔掉。”祁寒临想到这个画面,唇角上勾的幅度更明显。
“呃。”牧烧一时弄不懂祁寒临的想法。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刺激。”
牧烧:……
震耳欲聋的音乐下,祁寒临依旧能明锐捕捉到震动的手机,他侧身将手机拿起:“说。”
“薄远山已经脱离危险期了。”Spark的声音在那侧响起,“是先放过他,我回山里,还是等你来了我再走?”
“我马上过来。”
“哥,你现在是依旧对薄家不满,还是在泄愤?”
“我需要泄愤?”祁寒临觉得好笑。
“云初啊,你不是想带她走吗?”
其实。
是不想的。
祁寒临眸色冷了冷,笑意也沉了下去。
他不想留一个黑白色的云初在身边,但又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云初,所以他才会说,要薄晏卿等着,他会一点一点,夺走属于薄晏卿的所有东西和人。
Spark见他不回答,又试探性地说:“薄远山那老头可能知道伏击的事,这跟我们调查的结果也相符,一定是薄晏卿那边出了内鬼,薄远山那老头说不定都不知道,他伏击的是你。”
“嗯。”
“所以还是泄愤。”
“滚。”祁寒临直接把电话挂了。
Spark在这边哈哈大笑。
自从跟祁寒临熟了起来,他甚至觉得这家伙可爱得不行。
比起过去零星的幸福,他更在意未来。
之前有人说,他这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Spark却觉得,人只要快乐,带点病也无所谓。
总好过清醒地折磨自己。
深夜。
祁寒临和牧烧来到薄家。
Spark给薄远山打了适当的镇静剂,这能让他清醒许多,又不至于让他彻底恢复自由。
薄远山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祁寒临。
“嘘,别怕。”祁寒临享受着他恐惧的样子,悠然自得地笑着入座,“我只是来问你一些问题,只要好好回答,你不会死。”
“唔!唔!”薄远山很激动地挣扎着。
“别演戏,你能说话,打了镇定剂的。”
“……”薄远山从未这么憋屈过!
他向来都是指点江山的那个人!
可是在祁寒临这个小辈面前,他居然如此落魄不堪,甚至连仰起头与他平视都做不到。
祁寒临,何其可恶!
祁寒临淡淡启唇:“你知不知道我跟薄晏卿被伏击的事?”
“……”薄远山想说不知道,但却说不出口。
看他的表情,祁寒临冷笑道:“忘记告诉你了,我给你打得是镇定剂,这种镇定剂在国外被用于制作吐真剂。”
吐真剂听起来云里雾里厉害地不行,其实不过就是麻痹大脑神经,让人不假思索地说话而已。
正常时候的薄远山,可能会发觉不对劲。
但,此时的薄远山本就慌乱,再加上镇静剂真有麻痹大脑的效果,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是,就是我做得怎么样!”
有意思。
祁寒临勾了勾唇:“你算计我也就罢了,为何算计薄晏卿?”
“哼,我没有算计他,我是他爷爷,自然也不会害他!”
“所以是谁告诉你,他在和我交易的?”
“我不知道他在和你交易,我想除掉的是云初,是云初,只有她死了,薄晏卿才能带领薄家,走上永不衰败的路!”
“可是云初没有参加交易。”
薄远山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不可能,慕千雪跟我说了,云初就在薄晏卿身边,他一定会带云初过去!”
想杀云初啊。
祁寒临眼底的杀意骤现:“牧烧,录下来了吗?”
“是的。”
“给薄晏卿发过去。”
“是。”
牧烧离开病房后,祁寒临本来还想问问薄远山,有关云初的事,他刚到薄家就发现了,云初和薄晏卿并不在薄家。
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侧,又是Spark的声音:“哥……我刚回来……”
祁寒临皱了皱眉:“怎么?”
“林光和林雾跑了。”
“跑了?追回来不就好了?”
“失踪了……”
祁寒临冷着脸从腰间掏出枪,他动作优雅随性地装上消音器。
漆黑的枪口对准薄远山的太阳穴。
祁寒临冷笑摇头:“你说你的运气,为什么这么不好?总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薄远山用力摇头:“不,不,我都把我做过的,知道的告诉你了,你不能杀了我!”
不能?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他祁寒临不能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