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玺深吸一口气：“这位小姐，非常抱歉，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情，从小到大对我而言最好的爷爷去世了，我在追查他去世的真相，所以难免着急了一些。”
场面话白御玺还是会说一些，毕竟白山禹是把他当国际安全组织的接班人在培养，所以或多或少教了他一些。
云初听到这话笑了：“你知不知道冷衍是什么人？”
“不清楚。”
“他的教授死于一场爆炸，而这场爆炸就是国际安全组织做得，他要复仇，你也要复仇，很刚好。”
“那为什么我还没有见到他？”
“你认为，他刚进组织林雾就离开，你们组织的人，会相信他吗？”
“这位小姐，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等？”
“等待不好吗？”
“我怕等太久了，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不过是等一个过程而已，需要这么着急？”
白御玺呼吸一紧：“你是谁！？”
云初笑了笑：“云初，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何止听过！
简直如雷贯耳！
薄晏卿不惜代价都要得到的女人，其他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唯有这个云初……
白御玺是搞情报的，薄家这点弯弯绕绕，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
他之前不明白云初和薄晏卿，为何还能在一起。
如今想来，大概是他们两个都不是等闲之辈，碰在一起会有特殊的磁场反应吧。
“听过。”白御玺声音更显憋屈，“云初小姐，没想到，竟是你。”
“只有我。”云初笑笑。
“是，只有你，只会是你，只可能是你，是我想太少，才没想到林雾身边的人会是你。”
云初不再说话。
白御玺等了一会，才咬着牙道：“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见冷衍，可以吗？”
“想见他，直接找你父亲，就说你要见他，多简单。”
“我明白了。”
结束通讯，云初把手机还给林雾。
林雾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冷衍真能通过考核吗？白山禹现在……连曾经跟他的部下都杀。”
“如果成功了，我们就能知道白山禹到底在密谋什么，又为什么要放走祁寒临，如果失败我们就会失去冷衍，而他本来就想复仇，任何人都拦不住。”
也就是说。
无论成功失败，过程只有这把冷衍送进组织，这一条走向。
林雾想明白之后，叹了口气。
这是一条必走得血路。
云初和林雾回到客厅，薄晏卿正坐在沙发看文件，他面前放了不少排列着密密麻麻字的A4纸，还有一支钢笔。
秦烈还在不断给他文件。
云初算了算日子，是啊，今天十五号，是每个月薄晏卿最忙的日子，因为要核对很多信息与资源整合。
数字多到她光是瞥一眼就会头晕的地步。
饶是如此，她还是走到他身边，拿起一份，粗略扫视后，她惊讶道：“居然涨了这么多。”
“嗯，因为祁寒临没死的消息逐渐被透了出去，或者说是祁寒临自己发布了出去，所以……”秦烈苦笑，“武器毫无疑问又成为一大卖点。”
“一己之力翻云覆雨，他还真是厉害。”云初面无表情地夸奖。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实则，是冷嘲。
但。
这话落进薄晏卿的耳里，却是别有其他意思。
他抬眸，视线淡淡落在她脸上：“怎么，他如此让你难以忘怀？”
云初知道他是误会了，但是她根本不打算解释。
林雾一下笑了：“薄爷，云初就算是心系着祁爷，我也不会让她离开你啊。”
薄晏卿视线缓缓转到林雾身上：“嗯？”
“薄爷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还是会吃醋的。”
薄晏卿将视线转走，并未说话。
倒是云初觉得好笑：“你喜欢祁寒临就算了，别带上我，他和我可走不到一条路上。”
“那是最好了。”
林雾和云初相视一笑。
显然两人知道，这些都是玩笑。
秦烈见状摸了摸鼻子，试探性说道：“二位，这祁寒临没死，对于我们未必是好事。”
“我当然知道。”云初答，“但他跟林雾已经见过，就在几日前，所以生死门走一遭，他的行为习惯未必没有改变，我们还需要适应。”
“是我拙见了。”
“我们也的确要提防他。”云初补充。
秦烈点头。
林雾听着这些，心里莫名有一丝惆怅。
如果有一天她跟祁寒临走了，而祁寒临又与世界为敌，那，她跟云初是不是……
哎！
真是一笔笔糊涂账。
……
翌日正午。
冷衍站在血迹斑斑的废弃刑场，面色冷酷漠然到极点。
在他面前，白御玺半跪在地上，仰着头不服而愤怒地死死盯着他。
“服了吗？”冷衍垂眸，无悲无喜的眼神，透着一股死寂。
父母死于科研。
待自己最好的教授死于科研。
他们为了全世界的安危、健康，付出了生命，可这个世界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死亡，死亡，还有死亡！
此刻的冷衍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他望着面前对他而言，根本不堪一击，却还愤怒不甘的白御玺，仿佛看到了童年时的自己。
不甘有何用，不服有何用，人这一生无论多长，所拥有的东西都如遍地尘埃般轻贱，而所失去的东西都是含有明月。
还不如早早认命。
“不服！”白御玺却又冲了起来，一拳打向冷衍。
冷衍单手握住他的拳头，轻轻一捏，白御玺的骨节发出脆响。
白御玺吃痛，却决然不后退，直到手关节都扭曲，血液从里向外渗出。
冷衍突然松了手，并且帮他的骨节归位。
这个过程很快，白御玺还没感觉到痛，就已经被冷衍推倒在了地上。
冷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废物。”
“我不是！”
冷衍转身就要走。
“你不能走，林雾和云初答应我，你会帮助我，你……”
“你不够资格。”
“你！！！”
冷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望着白御玺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启唇：“除非，你认我当教授。”
白御玺狠狠怔住。
七个小时，从他认识冷衍到现在，整整七个小时。
这是他第一次，跟他说超过两个字的话。
云初和林雾并没有骗他，这个冷衍非常厉害，只是，脾性古怪，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白御玺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毕竟，别指望有能力的人，对你态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