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八月。
深夜,律所。
薄崇聿将所有事全部忙完,抬手揉摁着眉心。
这时一道曼妙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她将牛奶递到他面前:“喝了回去好睡觉。”
“你倒的,我不会喝。”
“拜托,这么久了,还对我有防备心啊?”
“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喂,我都把你当成好兄弟了,你这样很伤人知道吗?”古清欣索性直接把牛奶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她冷哼道:“据我所知,你家祁柒最近和邵秋手牵手逛大街呢,祁寒临对那孩子也挺……”
“与我无关。”
“要真是这样,你就不会一直在找她的消息了,你能不能稍微不要这么……口不对心啊,这样不好。”
“与你无关。”
“你……”
古清欣叹气:“好好好,我今天活该来这里受气,喏,我是给你这个的。”
薄崇聿低头一看,是婚礼的请帖,他接过:“你要结婚了?”
古清欣点头:“是啊,得感谢你啊,给我介绍了那么多好的人家,我就随便选了一个我最看得上眼的,结果人家对我真好,我就爱上了。”
古清欣笑眯眯的。
薄崇聿颔首:“不错。”
古清欣感叹道:“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辜负他,而且他长得也是我喜欢的类型,更重要的是他家里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我们可以一起奋斗。”
“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一起奋斗,还真是稀奇。”
“哈哈哈哈哈。”古清欣笑了起来,“还不就是跟你认识久了,突然觉得我以前的想法有些错误嘛,能够一起奋斗,肯定比被人养着好。”
“恭喜了。”
“哎,我都结婚了,薄崇聿,你……”
古清欣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为他惋惜:“说实在的,我真希望你可以跟祁柒好好谈一次,小姑娘一会这么想,一会那么想是很正常的,你要因此放弃一个自己那么喜欢,那么在乎的人,会很难受。”
“我在等她长大。”薄崇聿看着手上的资料,语气很淡漠,“如果等不到,那就当我输了吧。”
“好吧好吧。”
古清欣也不再劝了。
嘛。
就像他说的。
跟她有什么关系,管她什么事。
她以后啊,还是不要管他比较好哦。
古清欣看着婚礼请帖上,自己和未婚夫的名字,一时有些失神。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这样一个人,携手度过一生。
“谢谢。”她突然说。
“你自己清醒,跟我没关系。”
“我们是朋友吗?”
“是。”
“你对朋友都这么冷漠吗?”
“是。”
古清欣叹气:“难怪你没什么朋友。”
薄崇聿:……
他只是边界感太强了而已,朋友对他来说,点到为止即可,至今也没有哪个人,能够真正走到他心里,成为他的挚友。
某种程度来说,他在这个世界上,是极其孤独的。
……
几日后。
古清欣大婚。
祁柒也收到了邀请函,原本她不想去,薄崇聿和古清欣结婚什么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当她看到古清欣是和其他人结婚时,莫名有些愤怒。
这才多久啊?
不过一两个月而已,古清欣居然就放弃了薄崇聿,去跟其他人结婚了!
那她之前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她那么喜欢薄崇聿呢?
祁柒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总之,就是很火大。
“我才不要去。”祁柒随手将喜帖扔在一侧。
“我打算去看一看。”邵秋笑着说。
“哦?”祁柒有些意外。
“和古清欣结婚的这个人,和邵家有些业务往来,我就算不想去,也必须得去了。”
祁柒叹气:“那我陪你去呗。”
邵秋只道:“不必勉强。”
“倒也不是勉强,就是觉得反正你去了,我也得去。”祁柒说。
“好。”邵秋笑笑。
“你笑什么?”
“其实你就是想黏着我吧?”
“你……我……才,才没有呢!”
邵秋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愿意给你黏着,只要是在你身边就什么都好。”
祁柒‘唔’了一声。
她静静靠在邵秋身边,忽得,头一歪,枕在他肩膀上:“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跟你谈恋爱的感觉了。”
“那长大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好。”
“真的好吗?”
“真的好。”
邵秋看着她的面容,心里十分宁静,只是想到自己的病……他眸色暗了暗,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陪她到老,可是他不确定,他的病会不会复发,会不会遗传给下一代。
他是喜欢她的,可他也是自私的。
要她跟他一起背负,未来的不确定性,他是有些惶恐和不安的。
古清欣的婚礼定在一个五星级酒店。
祁柒和邵秋到的时候,场内已经有很多人了。
两人坐下后不久,薄崇聿薄崇君叶殊年薄韶音和封淮,也随之坐下,古清欣竟是把他们安排在了同一桌。
祁柒顿时有些不太自在,倒是邵秋淡笑着与所有人打招呼。
“你啊,还不如你的小男朋友在乎我们呢。”薄韶音点了点祁柒的眉心。
“唔,音音姐,好久不见。”
“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马上要去物理班上课了,所以在准备习题。”
“不错啊。”薄韶音笑着说,“那,你的小男朋友怎么办?”
“我会跟她一起去。”邵秋说,“我已经申请加入那个学校,而且已经过了考核。”
“两个小天才,真不错。”
邵秋腼腆地笑了笑。
两人对面,薄崇聿的视线随意落在外面的某个点上,薄唇抿着酒杯,优雅又随性。
薄崇君举杯:“碰一下。”
“嗯?”薄崇聿回神,与他碰了碰酒杯,“怎么会想跟我碰杯?”
“我很好奇,你的心情。”
“自从你的感情生活顺利之后,就喜欢拿开涮了?”
“怎么,哥哥关心弟弟,不应该?”
“我是哥哥。”
“看不出来。”
薄崇聿薄唇冷冷一勾:“看来我得行使身为哥哥的权利。”
“嗯,你心情不好。”
“并没有。”
“言不由衷的真明显。”
薄崇聿无语。
谈不上心情好不好。
他只是依旧在做往日做得工作,依旧日复一日的生活。
心情早就不会因为祁柒,而有什么波动变化。
“薄崇聿,你伤还没彻底好,不能喝酒。”一侧的叶殊年,突然指着薄崇聿的酒杯,“崇君,拿过来。”
“有道理。”薄崇君伸手拿走薄崇聿的酒杯。
薄崇聿:……
这两人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