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薄晏卿要转身离开时,云蔓突然道,“你去哪里?”
薄晏卿脚步未停。
云蔓道,“你想去见她,保释她是吗?晏卿哥哥,你富可敌国,权势滔天,可有时候,就算你再富有,再有权有势,有些人,也不是你说能保住,就保住的!你去吧!马上,警察就要来和我录口供了,医院外面,全是记者和媒体!我现在随时可以接受他们的采访!你猜,我在采访的时候,会怎么说?”
薄晏卿背影僵住。
他转过身,就看到云蔓微笑着看着他,“爷爷也要醒了呢!他要是知道,我辛辛苦苦怀上的宝宝,因为云初这一刀,胎死腹中,不知该作何感想。”
“你敢?”
她竟然敢这么威胁他?
云蔓一下子拔高了声音,“你看我敢不敢?!我不但要告诉他,还要告诉警察,告诉全世界的媒体!是云初刺了我,要杀我,她知道我怀了你的骨肉,因妒生恨,因为她自己是破鞋,她生不出来,所以妒忌我,要连同我肚子里的宝宝,将我一起摧毁!”
薄晏卿彻底被激怒。
他猛地回到了床边,一下子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云蔓!你真是不知死活!”
不识好歹!
云蔓知道,她将薄晏卿惹怒了。
这个男人,从来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少见能将他惹得失控。
他如今却是真的失控了。
云蔓却愈发得意了起来!
尽管,她呼吸有些困难,喉咙被薄晏卿死死扣住,越扣越紧,快不能呼吸,她仍旧竭力凄厉地道,“你想要我死吗?!”
她连涨得通红,额头甚至直爆青筋。
“晏卿哥哥,你想要我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我不要……我不要你动手,我……我可以自己动手!”
她说着,猛地抬起手,豁力一挣,手上输血的针管,一下子迸掉了。
瞬时间,血流如注。
一眨眼的速度,洁白的床单,染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薄晏卿一下子松开了她。
“你这个疯女人!”
云蔓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我就是疯了!我为你疯得彻底,疯了连命都不要,疯得走火入魔了!这样,能换来你看我一眼,怜悯我一眼吗?薄晏卿!凭什么?!凭什么你不看我一眼,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她说着,抱起薄晏卿的手,再度往自己的脖子上移。
“怎么了?你怎么不掐了?不动手了?你不是要我死吗?好啊,你掐死我啊!你以为我害怕吗?晏卿哥哥,死在你手里,我也心甘情愿!我云蔓认了!就算要我死,我也不会将你拱手让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我云蔓更爱你!”
薄晏卿怒道,“放手!”
“不放!你有本事弄死我,否则……”
“放手!!”
薄晏卿忍无可忍,攥紧拳头,猛地砸在了床头的护士铃上。
“叮铃铃——”
铃声疾响。
医生连同护士匆匆赶来。
他们刚冲到病房,云政业和李雪也匆忙推门进来。
他们一望见病房里的场景,彻底傻眼了。
薄晏卿站在一边,云蔓坐在床上,床上却是大片大片的血。
一时分不清,这些血,是云蔓的,还是血袋里流出来的。
她失血过多,一直在输血。
滞留针被扯掉了,一眼望去,简直惨不忍睹。
云蔓手无力地垂落在床边,手背已是血污一片。
护士惊叫了一声,“怎么回事呀?这……”
云政业也急道,“怎么搞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样?”
薄晏卿转过身去,不说话。
但他知道,他一时走不掉了。
如云蔓所说,薄远山再过不久,就要醒过来了。
门外全是媒体记者。
他若是一走,谁知道云蔓就要做什么疯狂的行为。
他不能让她为所欲为。
护士心疼地道,“云蔓小姐,怎么弄成这样?”
云蔓虚弱地道,“我想要喝水,所以,一个翻身,不小心……”
云政业责怪说,“晏卿不是在吗?你想要喝水,让晏卿给你喝呀。”
云蔓解释道,“晏卿哥哥这两天没休息好,我不想麻烦他嘛!”
云政业道,“还是你最懂得心疼晏卿!”
护士道,“那也不能这么胡来嘛!再说,云蔓小姐,您现在还不能喝水呢!”
“可是我口渴嘛!”
“你若是实在口渴的话,只能用棉签蘸水,涂抹在嘴唇上,稍微润一润。”
“知道了……”
薄晏卿隐忍不发。
他站在一群忙碌的人群中,仿佛不管什么事,都事不关他。
云政业对此很不满。
云蔓都变成这样了,这小子难不成心里还惦记着云初?
真是活见鬼。
那个毒妇,还有什么好惦记的!
护士默默地换了滞留针。
云政业突然道,“蔓蔓,刚刚警察打来电话,问你醒了没有,若是醒了,他们想要过来采集口供。”
云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薄晏卿,对着云政业转而一笑,“我现在……好累哦!我只想让晏卿哥哥陪着我,其他人一概不想见。”
“这……”
李雪看了一眼云政业,“那就让晏卿陪着蔓蔓嘛!蔓蔓一定害怕,再说,她刚出抢救室,还很虚弱,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呢!让蔓蔓养一养。”
“知道了。”
云政业对薄晏卿道,“晏卿,蔓蔓害怕,你就多陪陪她吧!”
薄晏卿转过脸,却没有看云政业,而是穿透他,目光剜刺在了李雪的身上,冷冷道,“你什么身份,没资格叫我名字。”
李雪一下子愣住,委屈巴巴地看向了云政业。
云政业道,“这是蔓蔓的生母……晏卿,之前没和你提过。”
“晏卿啊,我是蔓蔓是妈妈,我……”
“闭嘴。”薄晏卿没耐心听她自报门户。
李雪更是委屈了,却敢怒不敢言。
云政业知道薄晏卿如今心情不好,也不敢乱声张。
等到护士换了床单,又收拾好病房退出去,他和李雪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薄晏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知道,他暂时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