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想要用笑容掩饰,但一笑起来,眼泪却最先猝不及防落下来。
她立刻扭过脸去,手忙脚乱地拭去眼泪,“也没有很难过……”
她失落得垂落眼睫,“我只是不想承认,我被他忘记了……”
她越说,越觉得难过,低着头,眼泪扑簌簌得掉不停。
宫祁轻轻地抬起手,却被云初用手挡住。
她抱住他的手,展开他的掌心,合住了自己的眼睛。
宫祁心口猛刺了一下。
他的掌心,感受到的,全是她滚烫的眼眶,与不断滴落的眼泪。
宫祁道,“那浑小子不认你了,你就不要想着他了。”
云初越发捂紧了他的手,什么话都不说,宫祁只能看到她咬紧的牙根,更是心疼。
“初初……”
宫祁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感受她的眼泪。
……
夜深了。
云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得心烦意乱。
她突然坐起身来,披了件外套,到了车库。
酒吧一条街。
灯红酒绿。
夜深了,城市静谧,唯独只剩此处喧嚣。
云初刚订了个卡座坐下。
她已经好久没喝酒了。
心情不好,难以入睡,心里想着,来酒吧喝点酒,或许能更好入睡。
她还在看酒单,卡座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云初?”
云初抬起头,眼神一冷。
卡座门口,一个穿着意氏那不勒斯风格西装的男子斜斜依靠在门口。
一张俊脸上,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以及那标志性的轻佻表情。
男人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嗯?这位小姐姐,看着好眼熟哦,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呢?”
他走过来,刚要在云初身边坐下,“小姐姐,我们认识吗?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认识。”
云初低下头,又继续翻阅酒单。
男人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他有些怨念地道,“喂!云初,你怎么这么无情嘛!你这是赶我走吗?”
“我叫你滚,你滚吗。”云初冷哼了一声。
荣世宇。
名流圈说大不大,绕来绕去,无非都那么几家。
她接触的名流并不多,荣世宇是其中一个,却是比较特别的一个。
提起荣家,还是一个源远流长的家族,祖上本是书香门第,后事从盐商,凭借祖上积累的丰厚家产,创立荣氏,全国各地的大型购物中心,都是荣氏入股的。
荣世宇是荣家独子,比薄晏卿年小几岁,容貌俊逸,气质非凡,其他都好,唯独在女人方面,尤其出挑。
这厮仗着自己不俗的样貌,和矜贵的身份,年纪轻轻,惹了一身风流债,标准的纨绔公子哥。
荣世宇与薄晏卿感情不错。
京中,名流圈的人都对此感到诧异。
怎么薄晏卿那么一个女色不近的贵公子,与荣世宇这样的花.花.公.子能玩到一起。
谁都诧异。
或许是有同样出国留学的经历。
云初有些诧异。
今天薄家家宴上,倒没见到荣世宇。
荣世宇道,“今天薄家家宴上的事,我都听说了,初初,你和晏卿……不相好了?”
云初冷冷瞪了他一眼。
荣世宇无辜道,“不要这样瞪我好么?初初,你是不是和晏卿闹分手了,失恋了,心情不好,过来买醉?”
云初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荣世宇望向她手中的酒单,又开始长篇大论,“你要心情不好,想喝酒,我陪你喝嘛!不过,我可告诉你,这酒单上面的酒,都是假酒,你要喝酒,和我说,今晚这顿酒,我请了。”
说着,他托着下颚,对着云初眨了眨眼,“哥哥在这个酒吧,可是名人堂VIP,点的酒,都来真的。”
云初:“……”
看来,今晚她是注定甩不掉这块狗皮膏药了。
云初将酒单直接甩给他,“你看着办吧!”
荣世宇道,“看来真的是失恋了,心情真的不好。”
云初白了他一眼,“你哪里看得出来,我心情不好?”
荣世宇道,“在我面前,还需要掩饰吗?不开心就不开心,难过就难过,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云初冷哼了一声,“我没有不难过。”
“哎呀,好了,你不难过!不过,初初,就算天大的事,醉过一次,你就会发现,人生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他招来酒保,对着他道,“野格,冰红牛。”
“荣少啊?今天不来黑桃A了?”
“不了。”
“黑桃A?”
云初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她知道野格,但是不知道黑桃A是什么,于是问,“黑桃A是什么?”
“香槟酒,九千一瓶。”
荣世宇道,“想喝吗?想喝我给你刷一组。”
“不了,你不是点了野格吗?”
“知道为什么点野格吗?”
“不知道。”
荣世宇神秘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百威治百病,野格断长情。”荣世宇冷不丁文绉绉冒出一句。
云初:“……”
很快,野格和冰红牛上桌了。
荣世宇按照比例调配到,将调配好的野格推到了她的面前,又拿出小杯子,给她倒了一杯,“这是你的。”
“我一个人,这么多?”
“喝不完就空着。”
“你呢?”
“我的另外调。”荣世宇道,“我喝的比例,你喝不行。”
几杯就醉了。
毕竟是利口酒。
云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要真把我灌醉了,你负责把我送回家吗?”
荣世宇道,“送不了你回家,还带不了你去酒店吗?”
云初:“……”
荣世宇望着她一脸惊悚的表情,捧腹大笑,“我有这么可怕吗?初初,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连兔子都不如吗?”
说着,他又手法熟稔的拿来一扎哥伦杯,倒了半哥伦杯的红酒,又拿了一只子弹杯,倒满野格,直接连通子弹杯,“啪”的一声丢进了哥伦杯。
很快,红牛和野格,发生了奇妙的融合反应。
云初直接被他一套娴熟的手法惊得目瞪口呆了。
“你学过调酒?”
“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
“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荣世宇说着,提起一杯,幽幽地道,“红牛配野格,人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