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咬了咬嘴唇,神色复杂地看了祁寒临一眼,突然道,“我们……我们走吧……”
她挽住了薄晏卿的手。
她真的担心,薄晏卿一时失去理智,将祁寒临随手处置了。
薄晏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扣住她的手。
祁寒临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再度醒过来,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他用手死死捂住嘴唇。
猩红的血,透出他白.皙的指缝,显得尤其惹眼。
“祁爷……”
佣人道,“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们……人呢?”祁寒临不见云初和薄晏卿,眼神一黯。
“人已经走了……”
“祁爷,您先别说话,您一直在咳血……”
每咳一下,他的伤口就在冒血,止都止不住。
祁寒临烦躁地攥紧了拳。
这一枪,他记住了。
薄晏卿竟说,这一枪是奉还给他的!
呵。
薄家欠他的,又何止是这一枪的事?!
既然,薄晏卿要和他算,那么,他不妨与他算清楚才好!
祁寒临又感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他背脊痛苦地弓起,又是咳出一口血。
“滴滴答答——”
鲜血不断淋漓地滴落在地上。
祁寒临骤然抬眸,眼锋锐利。
“薄晏卿!”
……
回程的车上。
云初靠坐在副驾驶。
一旁,薄晏卿见她一直盯着窗外,好似有意回避他似的。
“为什么不说话?”他声音带着几分寒意。
云初哼了一声,眼睛朝他一瞟,又轻飘飘地挪开。
薄晏卿原本还因为她护着祁寒临的事,在生气,但一看到她竟然也在和他置气,倒是被她气笑了。
“你在和我生气?”
云初嘟着嘴,不说话。
薄晏卿突然抬起手,捏住她的脸。
“回答!”
“干嘛!”
云初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凶?”
“凶?”薄晏卿倒是被冤枉的不轻,“你觉得我对你凶?”
“不凶吗?你竟然用那种眼神瞪着我,还凶我!你是一个坏蛋!”云初说着,双臂环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我才不想理你呢!”
简直就像一个六岁的小孩一样。
薄晏卿失笑。
云初想到了什么,看向薄晏卿,眼巴巴地问,“那个祁寒临,会死吗?”
薄晏卿道,“你怕他死么。”
“我……我不想他死,他要是死了,一定会让人杀了音音的。”云初道,“你不怕他杀了音音吗。”
薄晏卿挑眉,“不怕。”
云初狠狠一怔,“为什么?”
薄晏卿淡淡道,“她没你重要。”
云初瞳孔一阵紧缩。
他竟然这样说!
音音没有她重要!
这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有多么高兴,甚至只觉得他残忍!
殊不知,这是薄晏卿在刻意试探她呢。
他哪里会看不出来。
她分明是在装傻。
可他却也不揭穿。
她喜欢装傻,那么就让她装到底也无妨。
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就看看她的狐狸尾巴,何时会露出来了。
果不其然,她很快露出了委屈又愤怒的表情。
薄晏卿道,“怎么了?”
云初有气,却发不出来,毕竟,她在他面前装傻子呢。
一个傻子能懂什么?
“可那不是你女儿吗?”云初没好气地道,“明明是你女儿,为什么你那么冷漠?”
“她不在我身边长大。”
“可是那也是你亲骨肉啊!”云初道,“你知不知道生一个宝宝多辛苦!”
薄晏卿道,“不知道。”
“……”
“没生过。”
云初气得肺都快炸了,却还要维持冷静,“你当然不知道了!你生不了孩子,怎么可能知道生一个宝宝多辛苦?”
说着,她红着眼眶,突然想到她怀孕的那时候,尤其到了孕晚期,辗转难眠。
十月怀胎的辛苦,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倾诉完呢。
那是她用命保住的三个孩子!
尤其是音音。
只不过他一句轻飘飘的“不重要”,让云初瞬间心理破防。
薄晏卿知道自己欺负得过头了。
怎么会不重要呢。
当然重要。
“音音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那么确认?”
“因为……”薄晏卿面无表情地道,“他的人,也在我的手上。”
云初一时心惊,“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薄晏卿道,“所以,我笃定,他不敢拿音音怎么样。”
到了医院门口。
云初还没下车,就看到前方停着一辆车。
“你先在车上。”薄晏卿说完下了车,同时,那辆车门也打开。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放开我!”
“贱民!不准碰我的手!”
一个女人大呼小叫地下了车。
云初一眼看到那个女人,整个人都怔住了。
索菲亚……
“放手!!”
索菲亚环顾四周,寒声质问说,“你们竟然敢绑架我!?幕后主使呢?给我出来!”
薄晏卿道,“是谁惹得我的贵客不高兴?”
索菲亚朝着薄晏卿看来,一见是他,眼神微微一震,“是你?”
她眯了眯眼睛,“薄晏卿?”
“嗯?”薄晏卿道,“你认得我?”
“哼!你敢绑架我?”
薄晏卿道,“我没有绑架。”
“你这是非法拘禁?”
薄晏卿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我没有绑你,也没有非法拘禁你。”
罗斯柴尔德的人和他谈非法?
索菲亚一时语塞。
他说得不错。
他的确没有叫人绑她。
“那你放我走!”
“好啊。”薄晏卿轻描淡写地道,“你随时可以离开。”
索菲亚撇了他一眼,“你会放我走?”
“嗯,我说的。”
她抿了抿嘴唇,便起身要走。
然而,很快一堵人墙出现在她面前,死死地挡住她的去路。
索菲亚掉头,很快,身后又出现一堵人墙。
十几名孔武有力的保镖,将她围困在包围圈中。
索菲亚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是你说的,会放我走!?”
薄晏卿慢悠悠得补了半句,“只要你走得掉的话。”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绑我到这里?”索菲亚气急败坏地道,“你知道得罪罗斯柴尔德家族是什么下场吗?!”
薄晏卿冷笑了一声。
他寒眸一扫,走到她面前,慢条斯理地问,“那你可知,得罪薄家的下场,又是什么?”
索菲亚惊得瞠目。
“来者即是客。你是我客人,只要你乖乖的,安分一点,我不会拿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