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rk瞪大双眼:“什么,你们,全都知道了?你说的你们是谁,全都又是……”
“我,茶茶,还有音音。”
“祖宗,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们早上偷偷去小聿病房门口看他,听见了你跟妈咪的对话。”
“百密一疏,真的是百密一疏……好吧,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今天薄晏卿抓到了要害小聿的人,过程肯定是不简单,但是结果却简单的出人意料。
叶辕手下原本有个秘书,因为他住院期间,被查出来挪用公款,所以被薄晏卿直接开除了——这种人必定不可能留下,更别说薄晏卿是代替叶辕管理公司,肯定是心狠手辣。
就因为如此,那个秘书恨上了叶辕。
她就是想让叶辕的女儿茶茶,在薄家过不下去。
崇君听完,嘴角一阵抽搐:“让茶茶在薄家过不下去,所以伤害小聿?这是什么逻辑?”
“调查下来就是这么个事,所以,这件事解决之后,我就提出给云初做个体检,毕竟如果不是小聿的事,这事早就要做了。”
“所以,体检出来发现我妈妈怀的是三胞胎?”
“对。”
崇君:……
之前Spark说了一堆跟小聿有关的事,他差点以为云初怀孕是跟小聿的病有关系。
Spark见崇君不说话了,试探性问道:“小祖宗,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
“妈咪为什么不能怀三胞胎?”
“因为她的身体,之前受过伤,而且年纪并不小了,再加上她上一次生你们……”Spark叹了口气。
毕竟是人不是猪,一口气生那么多,身体肯定是受不了了的。
更别说云初现在是二胎,年纪也快逼近三十了。
“就算是你们也没有办法吗?”
“我们能给出的办法,就是减胎。”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没有。”
Spark把话说得很绝。
他不想像其他医生一样,说什么再想想办法之类的,能治就是能治,不能就是不能。
小聿的病他能‘再想想办法’,但是云初这个却是一点迂回余地都没有。
“我去劝劝妈咪。”
崇君起身离开房间。
Spark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就算做减胎手术,孩子能不能成功留下来也是个问题,如果孩子不能平安留下,小聿的病……
Spark突然觉得这是无解题。
因为要救小聿,所以云初必须保证她和孩子都好好活着,要想好好活着就必须要做减胎手术,可是做了减胎手术,孩子也未必保得住……
Spark胸闷地向后一靠。
“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就为了证明有太多的事我做不到吗?”
一个薄晏卿,一个小聿,一个云初。
一件比一件棘手。
……
崇君找了很久,才在前院小花园里,看到正在晒太阳的云初。
午后的阳光刚刚好,落在她身上形成薄薄光晕。
她微微眯着眼睛,面色红润,看起来很唯美。
崇君嘴角不禁往上勾了勾:“妈咪。”
云初睁开眼睛,见是他过来,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崇君走去在她身边坐下:“我听Spark叔叔说了,你怀了三胞胎。”
“崇君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云初笑了笑。
“我不知道。”
“嗯?”云初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像崇君这么有主见的孩子,会态度非常强硬地告诉她,让她做减胎手术。
崇君低着头,语气有些低落地说:“但是我不想失去你。”
云初愣了愣。
“可不可以为了我们,做这个手术?”崇君克制着内心的情感,用尽可能柔和的语调说,“我不想情感绑架你,但是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
小家伙难得露出这种孩童的模样。
既小心翼翼,又乖巧。
一点都不像往日那么严肃。
云初不禁笑了,她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好。”
“你答应了?”
“我……可能还得想想,但是这个手术可能必须要做。”云初叹气。
她其实很纠结。
一方面不想放弃孩子,一方面不想冒险——倒不是她的命,而是小聿。
如果肚子里这三个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小聿也能平平安安的,哪怕要用她命去换,她是愿意的。
这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会真的狠心到,为了自己的生命,去牺牲孩子的生命。
只是。
她非常明白,如果她一意孤行,想要保住这三个孩子,可能到最后,是她会死,三个孩子会死,小聿也会死。
崇君看着云初纠结,心里闷闷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薄晏卿从里面走出来。
崇君一下从椅子上下来,朝薄晏卿走过去:“爹地。”
薄晏卿停下脚步,颔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妈咪怀三胞胎的事了,想跟她聊一会天。”
“……”
薄晏卿眼底划过一丝沉冷。
崇君和他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这件事对于他爷俩来说,是非常心痛纠结的事。
当然,他们也知道,云初只会比他们更心痛纠结。
“我说,你们两个表情一模一样,姿势一模一样,连眼神都一模一样……”云初无奈地摇了摇头。
“感觉怎么样?”薄晏卿抬步到她身侧坐下。
“能有什么事啊,和之前一样。”
薄晏卿握住云初的手,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浓浓关切之意。
云初从未见过薄晏卿这个样子,她觉得好笑:“薄晏卿,我又不是马上要死了,你这什么眼神啊。”
谁知。
薄晏卿的眼底,却突现一抹猩红。
他用近乎命令的口气,十分霸道地说:“不许再提这个字。”
云初微微愣住片刻,而后笑了起来:“怎么了,你是要哭吗?那我可得多说几遍。”
“你想看我哭?”
“想啊。”
她才不相信,薄晏卿会当着她面哭呢,他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啊。
然而。
这一次。
云初想错了。
薄晏卿就这么望着她,水雾聚集,随后顺着眼角下落。
他的表情依旧,眼神依旧。
高傲又清冷,好像一只矜贵优雅的白天鹅。
哭了,但又好像完全没哭。
云初伸手帮他擦了擦眼眶:“怎么还真的哭啊,薄晏卿,我不会死的,你别担心了。”
“孩子。”他声音沙哑又低沉,“……和你之间,我只会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