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乎林雾所料。
几乎是在她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祁寒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左手托住她下巴,捏住她下颚两侧向上一抬,另一只手扣住她持枪的手腕,林雾下意识扣动扳机,巨大的冲击力,使她身体狠狠向后一倒。
她背脊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听到声音的牧烧第一时间赶了进来。
满墙的装饰品全都碎成了渣,墙皮和墙纸混着挂着,祁寒临原本坐着的椅子,此刻被打得连棉花都不剩。
天花板和地板上,炸开的棉花像雪一样。
“祁爷。”牧烧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您没事吧?”
“出去。”
“是。”
牧烧离开,祁寒临将林雾手中的枪夺走,长指在她耳垂上摸了摸:“不错,很勇敢,应该得到奖励。”
林雾狠狠怒视着他。
“我会给你一张存有一百万的卡,24小时之内,国内国外任你跑,如果你成功跑了,我就放过你。”
“不要。”林雾直接拒绝。
她就是要留在他身边把他杀了。
祁寒临低声笑笑:“舍不得我?”
“呸!”
“也是,我也舍不得放你走。”祁寒临说着长指下落,在她臀上狠狠一拍,“那就留下来陪我,睡觉。”
林雾:……
他这是威胁?
如果她不跑的话,他就把她睡了?
林雾冷笑道:“我就算跑,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我不会如你愿的。”
“看来你是不想去救你的学长了。”
听到‘学长’二字,林雾浑身的血瞬间冰凉,她错愕地看着祁寒临。
祁寒临持枪坐下,悠悠地勾起唇,双腿随意交叠,放置在腹部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着。
林雾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西小街,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你不去看看他?”
“你就是个恶魔!”
“地址我会让人给你,林雾,不要让我失望。”
祁寒临说罢,优雅地起身,经过她身侧,还扣住她下颚,强迫她看向他,吻在她眉心。
林雾厌恶地伸手推开他。
祁寒临笑着远去。
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不过,如此因此离开能够逃离祁寒临,联系上组织,再杀个回马枪的话……
搏一搏。
哪怕是祁寒临给她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祁寒临从房间离开,吩咐牧烧:“我去会会薄晏卿,你留在这里,如果她准备好了,就开始我的计划。”
“是,祁爷,这次会面我不跟您去,万一……”
“薄晏卿不敢。”
这。
还有他薄晏卿不敢的?
牧烧有些不解,但碍于祁寒临那冷漠的神色,一句话都没说。
……
转眼,十二个小时过去。
自从上次和祁寒临见过面后,云初就一直在酒店里休息。
薄晏卿每天都会来,但她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
他与她之间的一些事,不是他似宠幸般地多来几次,就能解决的。
熟悉的开门声,脚步却比往日更陈。
云初皱了皱眉。
她感觉,这个脚步声不对劲。
下一秒。
一个穿着黑色雇佣兵装的男人,扛着浑身血淋淋的薄晏卿往里走。
云初立刻站了起来,她大步跑了过去,嗓音有些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薄爷说,要过来这边,我就带他过来了。”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哽咽,“我们跟祁寒临会面,却被他伏击了!薄爷身受重伤,本该先去医院,可是他说要先来这边。”
薄晏卿是傻吗!
不去医院,来她这干什么!?
云初都气到眼眶都蒙上一层水雾:“薄晏卿,你演什么苦肉计!”
薄晏卿淡淡佛手,身体向前冲了几步。
他倒向床,云初立刻伸手扶住。
算起来,他们不过才十几个小时没有见,没想到再见他却浑身是伤。
“子弹不深,去医院麻烦。”薄晏卿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冷静漠然。
“你都快被子弹打成刺猬了,还有比这更麻烦的事吗?”云初幽幽地说。
“我死了,你不高兴?”
“你这是什么话!”她不高兴了。
“我还以为,我们初初不想再见到我。”
云初听这话一怔,眼眶略有几分发酸,她低下头将他身上的衣服解开:“先不说其他的,你这伤不去医院要怎么办?”
薄晏卿态度冷漠不少,他淡淡道:“会有人过来。”
很疼吧。
她当初不过是中了一枪,就疼得发慌,生命力像剥茧抽丝般的远离身体。
薄晏卿身上却有这么多颗子弹。
云初都不敢触碰他,生怕加深他的痛苦。
好在很快,医生就赶了过来。
一顿折腾过后,房间里的床血迹斑斑,根本不能睡人,雇佣兵和医生一起将薄晏卿换到旁边隔间的床上。
“云初小姐,薄爷晚上可能会烧得更严重,你要记得给他擦拭伤口,还有最好不要让他运动,尽量平躺。”
“好的。”云初一一记下。
“饮食方面尽可能清淡就好,我看你们这里有厨房,自己烧菜是最好不过了。”
云初再次点头。
雇佣兵和医生离开。
云初再次推开门,往房间里走。
薄晏卿躺在床上手指操作着笔记本电脑,眉宇冷戾,约莫是因为发烧的关系,他人很不好受,始终拧着眉心。
“你不能再看电脑了。”云初走过去想把他电脑拿走。
然而。
薄晏卿抬手,有力而炙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腕。
云初一怔,轻声解释:“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薄晏卿嗓音沙哑,薄唇干涩到了极点:“我还有事。”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天大的事?
云初才不管他,直接把电脑拿走:“休息!”
薄晏卿身体微微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初初,打开电脑看看。”
云初并没有把电脑合上,她是用大拇指顶着屏幕的,就怕他有东西没有保存,自己无意间弄丢了。
她打开电脑,发现是一个聊天框,对面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但薄晏卿和那人聊天的内容,却不离一个祁寒临。
云初这才猛得想起来,送薄晏卿来这里的人说过,今天薄晏卿是和祁寒临会面的。
所以他这一身伤……
云初握紧了电脑,面色有几分苍白:“他这样对你,那音音岂不是也……凶多吉少了?”
看她是一副马上就要哭的样子,薄晏卿难免心疼,他长指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侧。
云初与他接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更是控不住情绪,眼泪不断向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