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娅闻言,却不以为然,“承东,你喜欢她,所以只看得到她的好,可是正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如果是假的,为何传了这么多年?
而且,她可以澄清,可是呢?云初自始至终没澄清过吧!?”
“是啊。她从来没有解释过……”
“或许是根本不知如何解释吧!”
“她如果真的没做,怎么可能不敢解释?”
“是啊,自己的名声都会诋毁成那样了,她仍旧坐视不管,我看,她分明是做贼心虚。”
徐娅点点头道,“你们都不要被她表现蒙骗了!没准,人家比你们想象得还要会玩呢!”
“云初那么漂亮,成绩又好,那么聪明,为何不把聪明的脑袋,放在正途上?”
“呵呵!这个社会很现实的,你看我们班长,念书的时候,成绩也不逊色吧,现在,还不是在爱马仕专柜矜矜业业做柜姐?!”
徐娅一听,猛地朝着说话的那个人瞪去,一时间,听不出她这番话是捧是贬。
“你这话什么意思!?”
“班长,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念书成绩再好,也不如找个有钱人嫁了,过人上人的生活风光恣意啊!”
“是啊!娅娅,你别想太多了!”
徐娅气得浑身发抖。
她念书时是班长,在班上也是受人捧着的,毕业之后,有些差等生做生意,小有名气,她还不如人家了!
那时候,徐娅还看不起云初,可人家现在傍上了薄家,也无限风光!
她呢!?
徐娅攥紧了拳,替自己觉得心有不甘!
所有人看向云初,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沾了毒的刺。
云初突然笑了起来。
混乱的场面,她放肆的笑尤其突兀。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饶是薄晏卿,也怔住了。
“云初,你笑什么!”陈艺恩不屑地道。
云初笑出了眼泪,她忽然止住了笑,猛地挣脱薄晏卿,站起身来,环视了周围一圈,尤其是看到林诗诗那张脸,情绪彻底失控了!
林诗诗说,她有资格给薄晏卿生属于他们的孩子,而她没有。
“哈哈哈哈哈!”
云初笑得涨红了脸,“你们也太会编故事了吧?精彩,太精彩了。”
陈艺恩激动地道:“说我们编故事!?你有本事就把话解释清楚!”
“好啊!”
云初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比较好呢?哦,关于我的身世……我妈是舞女啊,你们说我小时候我在舞厅喝酒,嗯,这个我没有否认啊,因为,不喝酒的话,就没有办法读书了啊。
而且,如果我喝酒的话,我妈就能少喝一点,不然,让她喝得烂醉如泥,每天晚上,少不了一顿毒打,我怕被打死,所以我不敢不喝啊。
小时候,我真的好穷啊,八岁的时候,我偷偷去奶茶店打工,五块钱一小时,放学之后,我做兼职到打烊,我好缺钱啊,为了钱,我真的能不择手段,送外卖,扛煤气罐,呵呵!”
第一笔打工赚的一千多块,在学校被人偷了。
云初还记得躲在楼道里偷偷痛哭的模样。
“我妈是舞女,不但喝酒,还好赌,家里欠了不少钱,经常会有债主上门找我,他们开着豪车,来学校找我,到你们口中,就成了包养我的金主了?!好玩,哈哈哈哈!”
云初笑着笑出了眼泪。
“后来,就连学校都以为,我在外面不知检点,被人包养了,他们找我谈话,要劝退我,我好害怕,躲在被子哭。
那个时候,我感觉好绝望啊,我也希望,我有个有钱的妈妈,宠我,爱我,至少,不要无休止的打我。”
顿了顿,云初的声线陡然哽咽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梦想成真了!十岁那年,有人告诉我,你是云家大小姐,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
我开心极了,我想,原来,我是被抱错了,等到我回到亲生家庭,我的亲爸亲妈一定会对我好,不会打我了!
我回了云家,可是,那个被抱错的女孩,却没有被他们送走。他们不喜欢我,却喜欢那个孩子,给她买最美的裙子,最好吃的蛋糕。
每年生日,她永远是万众瞩目的小公主,而我,只能站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因为,我不配!哈哈哈哈!”
云初转过身,看向薄晏卿,勾了勾嘴角,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他不爱说话,但是,他偶尔也会和我说话。我喜欢和他在一起,那个时候,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我梦想成为他的妻子,十八岁那一年,我为了向他的家族证明,一个人去医院,做了清白之身的鉴定。
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那个医生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鉴定?我说,我想和我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啊。我为了证明,我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足够配得上他。
可是,我磨平了所有的骄傲,拔光了所有的尊严,换来的……”
薄晏卿打断她,“不要说了。”
云初笑了笑,几乎是硬生生将早已愈合的伤口,扒得鲜血淋漓,给所有人看!
他们不是要看吗!?
她就让他们看个够好了!
“考上大学那一年,我怀孕了,我好爱他,所以,为了他,哪怕是放弃学业,我也想保护我们的孩子。
可是,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云初,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我只是一个容器,一个生育工具。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亲骨肉,全天下最荒诞的事,竟然降临在我身上!哈哈哈哈哈!”
云初一边笑,一边狠狠抹去眼泪,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爱这个孩子。十月怀胎,我无时不刻,都希望他们平安出生,你们说我贱,是啊,我好贱!全天底下,没有比我更贱的人了!”
她歇斯底里得将后半句话脱口而出,无力地靠在墙边,脑袋垂落下来,眼泪一滴一滴掉落。
她将伤口剖得鲜血淋漓,旁人却没有一句听懂。
但,有人听懂了。
薄修衍不知为何,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