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中。
林雾被祁寒临扔在手术台上,她被头顶的光刺到眼睛都睁不开。
脖子上有很多地方一疼再疼。
林雾吞了吞唾沫。
“我们……说好分手的……”
林雾干涩的声音破碎到了极点。
“那又如何?”祁寒临冷笑,“不过是我收回了你的名分罢了。”
过分。
林雾第一次发现,祁寒临竟然如此无耻。
她闭上眼睛。
祁寒临在做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
疼就疼吧。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脖子上的疼没有那么尖锐明显了。
她伸手摸了摸,没有血,只有纱布粗燥的触感。
林雾缓缓起身,医务室的窗帘拉着,只有一缕光从外面闯进来。
不远处。
祁寒临坐在靠窗位置的沙发上,人慵懒地半躺下,手里拿着一块三明治。
他的手上有很多属于她的血,但是他并没有擦拭,自顾自地用餐,像是毫不在意那浓郁的血腥味。
光是这画面,林雾就反胃到想呕吐。
“过来。”祁寒临启唇。
林雾并不想过去,所以只当没听见。
祁寒临淡淡道:“你想想Spark和牧烧,我想让他们死,他们就会死。”
这人!
恶魔!
冷血到了极点!
林雾甚至就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完全不值得。
她真是疯了,才会在之前觉得祁寒临爱她、宠她。
林雾带着浓浓的不甘和郁闷,下了手术台,走到祁寒临面前。
祁寒临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她倒在他腿上。
“林雾,讨好我。”
讨好?
他做梦。
林雾笑了,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他脸上,顺着他精致的下颚线一路勾勒。
她喃喃自语:“我从来就不会讨好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只有一次机会。”
林雾并不受他威胁,却还是缓缓俯身靠在祁寒临怀里,就在他双手完全放松垂下时,她从他的腰间摸出一把枪。
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
她用枪口挑开他白色衬衣的衣领,对准他结实有力的肌肉。
祁寒临怔了证,忽得,他勾起唇角:“无论何时何地,你最终选择,都会是,放,弃,我?”
“你活该。”
“是你永远不会无条件爱我。”
“不会有人无条件爱你。”
“那我就……什么都不要。”
祁寒临反手扣住林雾的手腕,将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你可以离开我,但是……”
祁寒临还没把话说完,林雾已经扣动扳机。
她那么决绝,好像多看他一眼都是罪过。
枪里当然没有子弹。
林雾垂眸,似笑非笑地说:“你的胆子依然这么小。”
祁寒临松开另一只手。
子弹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
他不敢拿她的命赌。
所以,近乎是瞬间完成了这个举动。
她果然,扣动了扳机,可如果他没有拿走这些子弹……
“林雾,你不要哭着求我。”
他声音沙哑地放下最后的狠话。
“杀了吧,把你身边所有人都杀了,我也不会回头,你今天不杀了我,明天就会看到我跟Spark在所有人面前……”
林雾的脖子被祁寒临擒住。
他指尖颤抖,却花不出任何力道。
哄他,这么难吗?
骗他不行吗?
一定要跟他对着干?
是啊。
反正,她就是这么顽劣,一出现就惹所有人恐惧,她不喜欢也正常。
所以他为什么要为了她改变。
祁寒临垂下手,一步一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决绝。
只是。
门口站着薄晏卿。
薄晏卿单手插袋一手下垂,视线冷冷落在祁寒临身上:“你去哪?”
“随便,把我关起来也随你。”
祁寒临伸出双手,似笑非笑地看向薄晏卿:“反正你就是在等这一天,我心甘情愿接受你的安排。”
“我从未如此说过。”
“那你此刻为何出现在这里?”
不就是想用林雾困住他吗?
他薄晏卿真当自己这个黑弥撒白傻?
薄晏卿抬起下巴尖,示意他身后的林雾:“看看她死了活着而已。”
祁寒临抬步走到薄晏卿面前,一字一顿道:“我要是杀了她,你又会如何?”
“一样。”
祁寒临一怔,而后突然笑起来。
原来。
一直没有放弃他的人。
是薄晏卿这个宿命的对手。
可笑,太可笑了。
祁寒临笑得肩膀都在抖,过了许久他才停下来。
“放心,我什么都没做,也哪都不想去。”
祁寒临一步一步往外走:“薄晏卿,我从来没有输过,从来没有,我是厮杀夺胜走到今天这一刻,往后也会……如此走下去。”
“你有更好的选择。”
祁寒临没有说话,每一步都走得很落寞。
常胜将军又如何,该是一无所有,便是一无所有。
薄晏卿缓缓侧首,凝向他的背影。
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但,恰好,计划力需要类似的一幕。
看来天意站在他一边。
……
祁寒临五天没有出过房间。
连牧烧都出来透气,祁寒临依旧待在里面,还不准任何人进去。
每天Spatk都去送饭,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祁寒临就会用过的碗筷放到外面。
该吃该喝就是不出门。
“他这到底是在折磨谁啊,他自己吗?”白御玺吐槽。
林雾低着头不说话。
安娜阴阳怪气地开口:“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真的在乎他。”
“安娜。”牧烧出声阻止,“这里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就在所有人以为,安娜会骂牧烧的时候,她竟然只是委屈地努了努嘴,随后乖乖沉默了。
林雾都不禁朝她看了一眼。
“林雾,我们谈一下,可以吗?”牧烧对着林雾开口。
安娜立刻急了:“牧烧哥……你别跟她单独说话好不好?”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牧烧语气很冷漠,“Spark你也一起。”
安娜眼眶瞬间就红了:“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
牧烧根本不理她,示意Spark将自己推出客厅。
一时间,客厅里的人,安娜一个都不认识。
她咬着唇坐了一会,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所以,她果然是为了牧烧才来这里的,那她为什么要对林雾和云初有这么大恶意?”白御玺想不明白。
冷衍耸肩。
他是天才,但他的确不懂女人。
特别是安娜这种奇怪的女人。
别墅外,已经种植起来的薰衣草田中,牧烧望向远处,Spark和林雾站在他身后。
牧烧喃喃自语:“二位,我们认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