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大大小小的路线,他已经提前琢磨清楚。
凭借精准的记忆,尹枫和几个手下一路避开值守人员,护送云初离开了病房大楼。
车子就停在后门口。
云初方才坐上了车,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如同梦魇一般的住院部大楼,眼中隐有泪光盈盈!
她终于得以解脱了!
这个地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初问,“航线安排好了吗?”
“早上七点的航线,准时起飞。”
“还有一个多小时。”
云初按了一眼时间,“直接去机场!”
“好。”尹枫命令司机说,“开车!”
车子很快抵达机场。
云初名下有私人飞机,因为一时仓促,临时征用了京城机场的停机坪。
她方才登上了飞机,便进了换衣室,换上了衣服。
尹枫 为她将伤口处理了一下。
滞留针硬生生被她拔掉,血流不止,针孔的部分,都已经红肿了起来。
当时为了离开,云初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尹枫道,“云初小姐,你怎么才联系我?这几天你杳无音讯,我一直在找你下落。”
不得不说,即便脱离了薄家,薄晏卿在华国的势力,也足以只手遮天。
一旦他要藏一个人,即便是尹枫如此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也找不到云初的下落。
云初道,“我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被他收走了。他把我关在医院里,像是囚禁起来。他……他还要打掉我的宝宝……”
一想到这里,云初又是恨得浑身发抖。
尹枫惊讶道,“他为什么要打掉你的孩子?”
“因为,他不要认这个孩子!”
云初冷笑道,“尹枫,你不觉得可笑吗?我被拘留那几天,我一直在苦等他,我等了他那么久,等来了他要和云蔓订婚的消息!他见到我的第一面,竟然质问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竟然怀疑我对他不忠,背叛他?他连这一份信任都没有,我为何还要信任他!?”
尹枫心疼至极,他看着云初落寞的脸,默默道,“云初小姐,你一定很爱他。”
只有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云初道,“我不爱了!这种男人,我爱得起吗?他是华国的天,他是薄氏最尊贵的皇太子,我云初自认高攀不起,可我从来不会依附任何人而活!如今是,以后也是!”
她也知道,薄晏卿很爱她。
很爱很爱。
可他的爱,太让人窒息了。
薄晏卿的占有欲极强,他步步紧逼,剥夺她所有自由,她甚至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爱,是一种很可怕的爱。
他对她的占有,母庸质疑。
倘若,她受到其他人的喜欢和喜欢,他一定会偏执专.制地要铲除那个觊觎她的人,哪怕是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只要她为他一个人专属。
这种极端的爱,她承受不起。
因为她,他甚至不惜要毁了宋氏,毁了她的孩子。
就因为宋景砚宣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根本对她从未有过一分的信任。
尹枫道,“一切都过去了,等到到了拉斯维加斯,你好好养胎,我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守护你。”
云初感动地道,“谢谢你。”
尹枫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默默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云初小姐。”
……
“薄爷,人不见了。”
秦烈一通电话。
方才护士巡房,发现云初已不在病房,几十号安保轮夜值守,竟然把人弄丢了。
秦烈战战兢兢地和薄晏卿汇报。
薄晏卿赶到病房,已是早上六点钟。
整个护士站,死气沉沉,所有人手足无措地站在病房门口,望着空荡荡的病房,见薄晏卿走来,所有人如临大敌,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薄晏卿一眼也不看他们,径自跨入病房,望着冷冷清清的病房,人如同凭空蒸发,他转过身,俊脸埋没在逆光的阴影中,显得尤其冷肃阴戾。
“人呢。”
“……”
所有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薄晏卿冷冷抬眸,“我再问一遍,人去了哪里。”
一个护士心惊胆战地开口道,“方才我们查看了监控,凌晨四点十分的时候,云初小姐离开病房,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好像去了逃生通道,其中有几个监控死角,我们还在追踪监控……人现在应该已经不在医院了,应该是从后门离开的!”
后门没有派守安保,因为住院部大楼的后门,通常是反锁起来的。
可这样的锁,哪里能拦得住尹枫。
对于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而言,这样的锁,他闭着眼,一分钟也能解十道。
薄晏卿回过头,目光落在了秦烈身上。
在如此冰冷的注视下,秦烈只感觉快不能呼吸了。
“薄爷,您别担心!只要人还在京城,就一定能找到云初小姐的下落!”
“倘若,她不在京城呢。”
薄晏卿冷不丁想到,“你之前说过,她名下有私人飞机?”
秦烈一瞬间灵光乍现,立刻道,“我马上去调取京城所有值飞的航线!”
他说完,便神色匆忙得走出了病房。
薄晏卿环顾四周,见所有人仍旧愧疚地站在原地,他不耐烦地道,“还不滚?”
所有人如获大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薄晏卿走到床边,在床畔坐下。
他抬起手,轻轻抚向枕畔,人已经离开多时,连余温都没有,可病房里还留有她的气息。
薄晏卿拧了拧眉,余光猛不丁落在床单那滴落的斑驳血迹。
他指腹轻碾,血迹并未来得及干涸。
她为了逃离他身边,不惜拔掉了滞留针。
她那么怕痛的一个人,就这么迫不及待要逃离他?
还是,为了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她不舍得逃掉,所以,背叛他到底?!
薄晏卿冷眸狭起。
一个小时之后,秦烈查获了京城所有值飞的航线,马上冲进病房汇报。
“薄爷,查到了!云初小姐名下的私人飞机,的确征用了首都机场的停机坪!”
“几点?”
“早上七点的航班。”
薄晏卿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秦烈解释说,“今天降温,早晨大雾,航班可能延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