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轻轻握住云初的手,只道:“只是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事,与我们无关。”
是这样吗?
云初倒也没怀疑,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薄韶音走进房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妈咪,爹地,你们可以准备一下了。”
薄晏卿颔首,他站起俯身在云初眉心落下一个吻:“我会在走廊的尽头等你。”
云初对他笑:“好。”
薄晏卿先行跟薄韶音离开房间,云初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做最后的准备,忽得,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巧克力。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站在巧克力前,久久没有动作。
她记得自己曾经拿着一盒巧克力,对着一个人,说了一句话。
可是,她想不起来,她是对什么人说得,又说了什么话,脑海里明明有很多很多记忆,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
门外,婚礼进行曲响起。
云初回神,她见薄崇君和薄崇聿已经站在门口,便也没有任何迟疑朝他们走去。
薄崇君和薄崇聿同时伸出手臂,云初挽住二人的臂弯,与他们前行。
众目睽睽之下。
云初被两个儿子拥簇着走上红毯,红色的玫瑰花瓣从上方缓缓飘落下来,布满玫瑰的拱门前,薄韶音手里抱着两枚戒指。
而在红毯尽头,是早等候着的薄晏卿。
婚礼。
云初觉得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没有司仪,没有走流程,薄韶音带着云初到薄晏卿面前,将两枚戒指递到他们面前。
这两枚戒指是薄崇君托人打造,钻石皆为五角星形状,价格不菲,并且是稀有的粉钻,两颗在光下,都会显现出极为璀璨的淡粉色,在特殊角度,甚至会变成彩色。
薄晏卿拿起戒指给云初戴上,他抓紧她的指尖,骨节微微用力,将戒指缓慢地推上去。
云初静静地看着,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哪熟悉,又说不上来。
“终于结了。”距离拱门比较近的一桌,祁寒临摇晃红酒杯,视线投射在交换戒指的二人身上。
“我们等了太久了。”林雾笑着说。
“我女儿都能去泡薄崇聿了。”祁寒临意味深长地看向场中的薄崇聿。
“我可不支持。”
林雾一直知道小聿喜欢的人是茶茶,要是女儿喜欢小聿的话,那,女儿肯定会吃苦的。
祁寒临是女儿奴,自然更不支持。
他只道:“看他有没有这本事。”
林雾感叹:“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两人旁的Spark,不疾不徐地开口:“这心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云初能来到婚礼现场,是因为她信了孩子是她的,老公是她的,觉得薄晏卿真对她好,但等她恢复记忆了……”
当初的云初,也是有孩子有薄晏卿在身边的,但是她依旧没有跟薄晏卿和好。
这足以说明云初当年并非在意这些,但时隔这么久,没有人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不恢复记忆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林雾说。
“可是,诶,林雾,我就说说,云初没有记忆她还是云初吗?”Spark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不觉得,这场婚礼,就是赶鸭.子上架吗?”
“对于其他没有失忆的人来说,这就是好结局。”林雾对Spark的说法,表示不赞同。
Spark耸了耸肩,他笑眯眯地看着场中的薄晏卿:“他不过就是在赌云初不会恢复记忆罢了,毕竟冷衍是这么跟他说的。”
林雾皱了皱眉。
她不太想把阴谋论放在薄晏卿身上,他爱云初的心日月可鉴,又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她也忍不住动摇,如果不是Spark说得那样,薄晏卿完全可以等到云初恢复记忆再举办婚礼。
……
婚礼结束。
叶殊年帮着薄崇君送人走,好几个富太太都是她的影迷,对她退出娱乐圈的行为,表示非常惋惜。
叶殊年只是笑笑。
比起云初和薄晏卿初婚的甜蜜,叶殊年和薄崇君倒像是多年相敬如宾的父亲。
众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云初和薄晏卿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眼中只有彼此,而坐在主位上的薄崇君和叶殊年,则有中当家的感觉。
“庆祝婚礼圆满结束。”薄韶音高举红酒杯。
“干杯。”众人纷纷举杯。
玻璃杯碰撞,脆响阵阵,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薄晏卿夹菜给云初:“大病初愈,你多吃一点。”
云初依偎在他身侧,指了指虾:“剥壳。”
薄晏卿薄唇一勾,修长的手指捏住虾头与虾尾,不过两三秒,就将虾剥好,放进云初的碟子里。
薄韶音见状,娇嗔道:“有些人,是不是该快点行动了?”
封淮笑着为她剥虾。
在众目睽睽之下,薄崇君原本已拿起筷子,叶殊年却先他一步,剥好虾放到他碗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
薄晏卿见状,眉心皱了皱:“崇君,你怎么让茶茶给你剥虾?”
“薄晏卿叔叔,你宠云初阿姨,小淮哥宠音音,我宠崇君,这并不冲突啊。”叶殊年乖巧笑着,眼眸里,仿佛全是幸福。
“也罢,你们觉得好,便好。”薄晏卿并未多话。
“谁宠谁不重要,你们自己觉得幸福就好。”云初笑眯眯地看着茶茶,似乎对这个儿媳很满意。
叶殊年笑着点头。
然而。
晚饭之后,薄韶音偷偷拉走了叶殊年:“茶茶,你是不是傻掉了?跟崇君复合就算了,怎么连剥虾这种事都不让他做?还说要宠他,拜托,你够宠他了。”
薄韶音对此愤愤不平。
叶殊年垂眸,在好友面前,她不用隐藏低落的情绪,只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我?嗯……恋爱是要谈的,但是肯定要他一步步爱我,一步步宠我。”
“我跟你的想法,恰好相反,既然我没有选择了,那就更爱他一点吧,大不了被抛弃,没有比这个更糟了,但是我也不期待什么了。”
“可是,对爱情不期待了,那还叫爱情吗?你跟崇君还这么年轻……”
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不期待爱情了?
光是这么说说,薄韶音就觉得,她家茶茶实在是太可怜了。
叶殊年却道:“我实在是承受不了,再一次失望的感觉,所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