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并没有放手,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抓住她了。
控制情绪,就已经用掉了他所有力气。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然后,‘砰——’的一声,门被狠狠甩上。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薄晏卿一时没控制住,身体向后狠狠一靠,背脊直接撞在了墙壁上。
巨大的疼痛并不能冲淡,他心中的千绪。
眼眶缓缓红了。
他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和用心,云初就会回到他身边,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把过去她所受的所有伤都抚平。
真的。
只要再等一等。
他就可以做到。
如今……
薄晏卿忽得收敛所有情绪,他冷着一张脸将门打开,薄唇轻掀:“秦烈。”
听到声音的秦烈立刻从拐角处现身:“薄爷。”
“进来。”
“是。”
门再次关上。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云初就站在对面的栏杆前,她望着那扇再次禁闭的门,自嘲地笑了笑。
她居然还奢望,薄晏卿会来追她,再对她解释。
在他心里,她从来都不重要,这是她早就该明白的事,不该到如今还抱有奢望。
……
翌日。
三个小家伙一大早就集合在客厅。
薄晏卿刚下楼,三个小家伙就一起围攻了过去。
崇君板着脸将一份信砸在他身上:“我不要你了。”
“我,我也必要了。”小聿声音软软的,没崇君那么硬气,给信的时候也很有礼貌,是递过去的。
“听清楚了哦!是我们不要你了!”音音也板着小脸,但她不舍得把信交给薄晏卿,还红了眼睛,“你还我妈咪。”
薄晏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拿起三封信粗略地看了一眼。
云初走了。
但没有完全走。
她只跟三个小家伙说,要出去散散心,让他们安心,她只是短时间不会出现,并不是把他们丢在这里了,等她开心之后,就会回来找孩子们。
但是。
她用得词很不对劲,有一大部分是‘以后要听爹地得话’,‘不要因为我不在就不开心’之类的。
薄晏卿将信捏得很紧,情绪波动得过于厉害,眼前竟直接一黑,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爹地!”崇君瞳孔猛得收缩。
小聿吓得愣住,眼眶直接就红了:“怎么会这样……”
听到声音的薄修衍下楼,见到客厅里的场景,他立刻加快脚步:“我先叫救护车过来,你们不要紧张,晏卿的身体一直很好,不会有事。”
三小只让开了位置,眼巴巴地看着薄晏卿。
很快,救护车过来将薄晏卿带走。
三个小家伙也跟着薄修衍上了救护车。
路上崇君把信交给薄修衍。
薄修衍立刻叫了自己的手下和秦烈一起,想办法先找到云初。
只要云初不回来,薄晏卿就是醒了还会再倒下。
约莫十分钟,秦烈打了电话过来:“薄爷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睡,一直忙到今天早上,是慕千雪的事。”
“他决定启动计划了吗?”
“昨天……他跟云初小姐闹不愉快了。”
薄修衍听着叹了口气:“索菲亚?”
听到这个名字,薄崇君的眼神一冷。
秦烈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把情况告诉薄修衍。
薄修衍听完,一时有些无语,好久他才道:“这种事要哄啊,他在想什么?就算他现在和慕千雪离婚,在云初看来也不过是为了他跟索菲亚铺路啊。”
“但是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告诉云初,一旦让索菲亚知道计划,就完了。”
薄修衍气息一沉。
的确。
必须要把婚礼都全部散出去,最后一刻才揭晓新郎和现任薄家家主是谁,这样才能把索菲亚控制住,让安格森无法对薄家动手。
现阶段来说,云初和薄晏卿吵架,反而还利于计划……
哎!
这都叫什么事啊!
“这段时间,必须得辛苦下晏卿,再痛再难过,也必须熬住,至于云初小姐那边……我可能不行,但我知道一个人,或许可以。”
“谁?”秦烈皱眉。
“你还记不记得祁寒临身边有一个女人。”
“祁寒临!?”秦烈惊讶。
“我知道这个念头可能疯狂了一些,但是你认为,祁寒临想不想要把安格森和索菲亚除掉,直接掌控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
秦烈沉吟片刻,答道:“我知道了,等祁寒临离开沙漠,我就会跟他联系。”
结束通讯。
薄修衍发现,三个小家伙正看着自己。
他笑了笑:“怎么了?”
“你是帮妈咪,还是帮爹地?”音音脆生生地问。
“按照我的性格,我应该帮云初,可是呢,你们不觉得晏卿很可怜吗?”
“他哪里可怜,他欺负妈咪诶!”
“如果这不是他的本愿呢?”
三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音音和小聿放弃了思考,直接盯着崇君看。
薄崇君揉了揉鼻子,无奈道:“你所说的不是他本愿,是什么意思?”
“是字面意思哦。”薄修衍挑了挑眉。
“那我知道了,我会带着弟弟和妹妹继续欺负爹地。”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我以后的孩子,也能像你们这样聪明,那就好了。”
薄崇君听闻冷笑了一声:“如果是妹妹,希望她心术正,如果是弟弟你还是别想他能超过我和小聿。”
崇君的自信,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且,他本身也不喜欢家长拿孩子来比较,聪明与否根本不重要,每个孩子都是爸妈的小天使。
薄修衍听着若有所思地颔首:“我希望我的孩子跟你一样聪明,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在我保护不了孩子的时候,孩子会被人骗了,就像,崇君,只要有你在,就没人会担心音音和小聿受欺负,对吗?”
薄崇君没答。
薄修衍的话他还算是能接受吧。
如果是站在担心孩子安全的角度来说,聪明的确是好事,能规避很多伤害。
很快,救护车在医院停下。
经过一些列的检查,医生给薄晏卿输了葡.tao糖。
医生拿着报告单,摇了摇头:“这么健硕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不好好吃饭呢,这数据一看就是近一个月没怎么好好用餐了。”
近一个月。
薄修衍算了算,从葬礼到现在,似乎还没到一个月。
这段时间,薄晏卿的确很忙。
葬礼,家产,云初。
每一件都是需要他头疼的事。
“他每天都在房间里,吃午饭和晚饭的时候,总是看不到他。”音音奶声奶气地跟医生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