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风要的材料很快就被送来了,此时已经距离一月之期还剩下几日的时间,相识一场,她打算送沈轮秋一套这世间难寻的好茶具,也算是这些天她蹭吃蹭喝的报答吧,若是能换点钱银那就更好了。
她当初要的是黑曜石与金子,但大约是觉得这点材料不太够,所以有让人送了一些金耀黑猫眼石,这种石头在阳光下有一道金色的线,做成圆珠子像是猫眼,很是好看且有意思。
南楚风拿着石头想了想,将这块石头碎成数块小圆珠子,每个茶碗表面都雕刻了形态各异的小猫咪,猫眼石作为他们的眼睛刚刚好,多余的废料从新融合在一起做成了一只小猫咪茶宠。
她又将拿来的金子磨成细粉末,一部分融入了茶杯表面变成图案,一部分融入茶杯内壁,剩下的用在了茶壶上。
做完后她就随手放在了一旁,拿起红珊瑚、鸽血红宝石以及红玛瑙,细细思量了一回后,又从储物袋里面拿出了一些玄土与建火木。
喝茶最好是喝热的,建火木的保温功能是极好的,玄土湿润的时候是暗红色的,干燥后便是鲜红色,就是不知道煅烧成瓷器会是个什么样的颜色。
南楚风干脆弄了一小块煅烧了一下,虽红的漂亮但并不通透明亮,握上去倒是有几分暖和,了解了这些东西的特质后她就开始煅烧了。
玄土为主混入红珊瑚粉作为瓷胎煅烧,让其通透牢固,有着玻璃一般的质感;通透的鸽血红宝石研磨成粉薄薄的在煅烧好的瓷胎外面镀上一层,再用浅红色的红玛瑙在上面勾勒出花纹,杯口和杯底磨了一层金粉,最后再上一层鸽血红宝石粉末。
这一套耗费的时间比黑金动兔茶具更耗费心力和时间,特别是茶壶,茶壶虽然跟茶杯的工序差不多,难就难在她还镶嵌了一小块建火木进去,火力控制不当整个茶壶都会废掉。
仅仅是炼制这个茶壶就废了很大一块建火木和极多的瓷胎与鸽血红宝石,她控制灵火的本事更是长进不少,现在更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了。
南楚风拿起一个茶杯脑补了一下路辞年手拿茶杯在那边端坐的样子,没由来的高兴,嘿嘿傻笑了两下后便放下去温泉池里洗漱了,出了一身汗让她很不舒服,可惜这个世界没有沐浴露、肥皂一类的东西,只能用清风决去除身体的污秽。
跑舒服了后便拿上了茶具去找沈轮秋,别庄面积不小,长廊一侧都设有别致的路避,给下人们避让主子用的地方,正路过其中一个的时候真好听见清嫦在那边跟一个小厮哭诉。
“我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南楚风,论性子我更是略胜一筹,针线活也是,你看她在王爷衣服上绣的,好好的云锦银丝袍愣是绣了一连串丑花上去!”
听着南楚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前几天她帮路辞年穿衣服的时候手劲大了些,直接撕坏了一块地方。衣服坏了手巧的丫鬟多得是,补补就好了,偏偏他非要自己上,在丫鬟的指导下在破掉的地方用小雏菊连接起来。
雕刻炼器她没问题,可这针线活倒是难倒了她,哪怕有高人指导自己绣的东西也是个四不像,想着今日他也应该是穿着那件衣服,南楚风干脆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神识还留在哭诉的清嫦身边。
听她哭诉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原来这人试图爬上沈轮秋的床,计划还未展开呢,就被魏安给警告了,让她面壁思过,直至今日才出来。
得知了缘故,南楚风也就不再听,收回神识继续安心泡自己的澡, 抬头看着夜空哈出了一口白气,这几日天气越发冷了。
最后一日眨眼就到,这几日怕自己生出强烈的不舍,沈轮秋克制着自己并没有怎么去找南楚风,但最后一日了,他打算好好放纵一回。
沈轮秋让人撤了中央的屏风,在水浅的地方放了桌椅,打算与南楚风痛痛快快的喝一场,让人准备了一堆南楚风喜欢吃的东西。
南楚风开开心心的拿着装入匣子里的茶具去找沈轮秋,“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好了,看看喜不喜欢,若是哪里不满意的,我也能直接给你改了。”
“本王看看。”沈轮秋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是简单的泡茶工具,一只茶壶、一只公杯、一只主人杯、五只客杯,然后一片漏网。
他拿起主人杯,大小和其他的客杯一样,只是上面是一只在金色银杏树下玩线团的小猫咪,其他客杯的小猫咪形态各异却都在金色的草地上。
沈轮秋是王爷,还是曾经夺嫡过的王爷,好东西见过不少,这套茶具用料称不上上等,但在茶杯上的用心却称得上是上等,特别是那猫,身上的猫毛都细细雕刻了,还有眼珠子。
他弯腰舀了一杯水在茶杯中,只见阳光下的茶杯点点反光,竟像是舀了一杯星辰在其中似的,那茶壶的表面也是一样如此,只是比茶杯的更为明显,且有一层朦胧月光渡着。
“好茶具啊!”沈轮秋一下子就爱不释手了,反复在手中把玩,忽然想见见她给那人做的茶具,于是试探性的问了问,被无情的拒绝了。
南楚风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她想让路辞年成为除了自己,第一个见到这套茶具的人。
“罢了罢了,能得这样一套茶具本王已经心满意足了。”沈轮秋将茶杯交给魏安保管,开始跟南楚风东拉西扯,和往常一样都是他在说,南楚风偶尔给个回应。
喝多了的睿王爷忍不住悲怆道:“到最后了,你跟我,也要话这少吗?”
南楚风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悲从何来,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抱歉,我并不是不想搭理你,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已,你跟他很像,他也总是喜欢对着我絮絮叨叨的。”
“你也是这般不搭理他吗?”沈轮秋对着明明喝的不比他少却丝毫没醉的南楚风开口说道,“这一个月你待在本王身边,开心吗?”
不等南楚风回答,沈轮秋便醉过去的,在他手中的酒杯倾洒之际,抬手将酒杯从他的手中抽出,开心吗?自问了几遍后哭笑不得。
开心如何,不开心又如何,自己终归是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