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进攻仙界了,白霂的脑海中一遍遍重复这个事实。虽然早在魔界和妖界战争的时候,待在君瑜身旁的她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避免,可真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霂的心还是猛地一颤。
这样一来,君瑜和她从名义上来说就是敌人了······
几曾何时,她告诉自己不想和君瑜为敌,但事成如今,白霂自己又能做什么?只不过是逃避而已,做一个中间人,不参合双方的事。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是眼前这件事情。
“师······安师兄,难道就没办法出去了吗?”白霂停止自己的乱想,脸色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抵着头皮还是问了目前神情不太好的寒溯。
寒溯不出所料没答她的话,只是冷着脸看着远处的九寒之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倒是水薇和微生轩略带奇怪地看了一眼白霂,看得白霂有些云里雾里的。
后来才想到,寒溯当初化名为安晨靖加入师门的时候,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在,自然也不会知道。
此时的被寒溯压下去的风雪有忽然出现,风呼啸着席卷雪花吹得衣裳猎猎作响。好在在之前大家都对着风雪有所准备,现在突然出现的风雪到不至于让他们出什么事。
倒是每片雪花上都泛着刺目的寒光,当然不会是阳光的折射,而是雪花内在的法术纹理。白霂挡住一些被风吹来的雪花,看着自己的祭出仙器上细微的痕迹倒抽一口凉气。
寒溯依旧站在那里,如墨的发和着风雪缠绵不息,一袭月白色的衣裳往后翻飞。他静静站在那里,素白的天地就像是陪衬,显得万分脱俗飘渺。白霂隔着突然而来的风雪其实看得并不真切,但依旧恍了神。
直到寒溯依旧冰冷地说了一句话:“你们先走,我要留在这里。”
“师兄?”白霂回神,怎么回事?
可一转眼见就不见了寒溯的踪影。眼前就只剩空荡荡纷飞的雪花,和风孤独的口哨。白霂跑去寒溯待的地方看了一眼,短时间的发愣之后,迅速将行若的地图拿了出来。
因为她听见了秘音穿过来的寒溯的提示:“地图。”
微生轩似乎要跟上去,却被水薇拉住了。看着水薇的眼神,微生轩有些无奈她对白霂的敌意。
白霂打开地图,一看里面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知道当初给寒溯的时候,寒溯就将地图给弄成这样了。白霂叹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师兄那个时候就将地图改成这样。是为了以防万一吗?师兄到底知道了什么事?
白霂知道她不该去探索师兄这些事情,可还是忍不住好奇。而且好奇中有些发闷,她总觉得很多的人都在瞒着她,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去知晓。
总觉得问也不会有人给她想要的答案。
白霂有些烦躁地看地图,可等她看完路径之后,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再看第二遍,啪的一下合上了地图。
这上面的路线不就是以前别玉带她走的路线吗?在狐族周边,路过魔界直达人间。
这下知道怎么走了,白霂的心情明朗三分,也懒得去想关于师兄的事情了。
她一转头,向着水薇和微生轩道:“我们赶快走吧。”
一句这样普通的话却让水薇看向她的目光再凌冽上几分。
白霂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行若说九寒之地这里有钥匙的踪迹。可这里除了赶过来的她和寒溯就只剩师姐和大师兄了,那么钥匙就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白霂有些沮丧,怎么当初见到寒溯师兄的时候,就能迅速想到并怀疑,可碰到了他们两人却将这事给忘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师姐。
微生轩却给她安抚的一笑,“那就走吧,不能再耽误了。”
白霂看向大师兄,咬了咬下唇,点点头。
仙界各族之间对往来人的盘查很紧,但是在狐族,以白霂的身份,那些盘查就形同虚没。
三人快速穿行在狐族的领地,白霂还专门拿出了个灵力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仅仅在通过的时候,露了一下脸。这样的装扮在以前狐族看起来会很突兀,但是如今大战,倒不显得稀罕了。
白霂本没什么意思,就只是想让自家的哥哥别太快找到自己。那样她才能顺利地离开这里,否则又要被劝得留下。
过往的人行色匆匆,白霂低头往前走,撞上一个人。那人有一头如雪的银发,手中捧着一个卷轴,不知是干什么的。此时散落在地。
白霂用法术变换一下声音,略带沙哑道:“对不起。”就将卷轴捡起。
那人反手扶住她,将卷轴接过来,笑道:“没关系。”
很浅淡地一笑,却显得真诚无比。白霂没再说话,向着大师兄和师姐的方向靠近了点,迅速与他擦肩而过。
行若在他身边出现,盯着他手中的卷轴两眼放光,“你行啊,用这种方法。”
画师拿着手中的卷轴,朝她呵呵一笑。不知为什么,行若总觉得这家伙的笑中有一种让人咬牙的得意意味。
她偏过头,发饰上的小珠子撞得冷冷作响。她不屑地哼了一声,“笑什么笑!你再有本事,阁主也是我,我才不会把收集记忆的责任交给你。”
过了一会,没听到声音的行若转回头,以为画师被她的话给打击到了,待看到实情时,不争气地耳朵有些发红——那家伙还在笑,不过是无声的,而且眸子中难得带上点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