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做?!这是秦氏子孙的大业,你拒绝的是后代万世的基业、秦氏的荣耀!”秦臻以为秦赟之前的不在乎不过是以为不信任他!
想着如今时机成熟,秦赟已然扬名立万,越国自然也就还给他,他总该相信自己了吧!
秦赟伸手一握,捏住了秦臻的脖子,悬空而起,“你、你!”
“孤和你的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彻骨的冷意,秦赟眼神凉凉,不慌不忙地划开秦臻的皮肤,“这一刀替父王划的。”
“这一刀是母妃的。”
“这是小七母亲的。”
“这是小七的。”
“这是孤的!”
魔气化作刀刃,带着令人颤抖的凌冽,划开肌肤之后,如同蚂蚁大小黑色米粒留在伤口,撕咬着血肉。
秦赟歪着头,轻笑,“秦臻,孤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有勇气出现在孤的面前,你口中的秦氏吗?不过你主动出现,孤还是很开心,毕竟,你就像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藏匿的功夫一流阿。”
“孽孙!我是你爷爷!你若是敢杀我!会遭天谴的!”秦臻五官扭曲,皮肉之痛让他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
“孤听说过一种刑法,还是你提出的,将身子套在麻袋里面,放入老鼠、野猫,亲身体验一下猫抓老鼠,据说这种刑法效率很高,不少囚徒都受不了,你也试试。”秦赟禁锢了秦臻,让秦一带下去。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秦赟你不能!”
嘶吼声慢慢消失,秦赟轻抚赤红妖冶的瞳孔,一抹妖魅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孤能!”
“若是孤早一点动手,就……”后面的话语太轻太轻,好像就没有出声。
秦臻狡猾,可是在婆罗寺,秦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因挂念着小七母亲洛十九,这才送过去的,也才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战火肆虐,灼伤了大陆的大半区域,战争停止的那一刻,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燕国与越国两大强国在历史的舞台上消失,秦国如同饥饿已久的雄狮,吞下了大陆的不少城池。
楚国也占据了一部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留下实力不俗的十几座城池,那是秦赟的。
大国不动,小虾米们也不敢下手,只叼了几颗散落的米粒。
自此,三足鼎立,秦楚靳,秦国土地最广!楚国文化一家独大!而靳过,不到秦国五分之一的疆域,但是也就为三大国之中的强国。
靳国人民以自己身在靳国,名在靳国而骄傲!开辟了海上航路,靳国再不是那个地域偏远,交通不变的国家。
而他们敬畏的王,在战争结束之后,鲜有人能看到,国家盛大节日举办得是人尽皆知,不少人都慕名而来,尤其是花灯节!也只有在那一天,才能够看到平时不见人影的靳王!
世人曰:不看靳国灯火,枉来人世走一遭。
窗外飘进白色的雪花,秦赟抬眼,银装素裹,冬季来了。
黑色的皂靴踩在洁白的冰雪上,一步一个脚印,蜿蜒曲折,伴随着的是浅浅的划痕,秦赟挥手,雪色翻飞,纷纷扬扬的白雪盖住,恢复一片素白。
手执树枝,宛若游龙,不过须臾地上就出现了一副梅花图,一朵朵含羞的花朵绽放出最美好的姿态,妩媚的枝干恰到好处。
一横一竖,一横一竖,矩形边框围住梅花,秦赟站了许久,掏出手中磨挲得光滑润泽的小狐狸,这是在越国宫殿之中,柳嫔看上的那只。
这是他亲手雕刻,想要送给她的。
只是,现在也没有送出去。
俯身放在树上的枝桠上,立体的小狐狸落在画上说不出的突兀,秦赟没再多看,转身走了。
一阵冷风吹过,老树枯枝上堆积的白雪簌簌落下,参差不齐的音律。
飘落地雪花簌簌地落在梅花图上,小狐狸滚动了一下,消失了。
“王,今年的花灯节要到了,魏大人奏请您审阅。”
玉怀瑾抬着一堆公务,最上面的就是口中的魏大人所写。
“恩。”
正说着,门口响起婴儿的哭闹声,扯着喉咙的大哭,玉怀瑾拧眉,不打招呼就出去了。
老妇人穿着厚厚的棉袄,仔细一看怀里还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
“老爷,小少爷哭得可怜,怎么哄也没有办法,老奴生怕喉咙哭坏了。”老妇人道。
“夫人呢?”
“夫人出门购置年货还没回来。”
“你回去吧。”玉怀瑾说着就抱着孩子进门,外面那么冷,担心孩子冻坏了。
孩子在玉怀瑾的怀里,声音小了许多,但是还是哭闹不止,只能抱着来回哄着,不敢停歇。
秦赟放下手中的笔墨,挑眉戏看玉怀瑾的窘态,手忙脚乱,平时的精明稳沉丢得一点不剩。
玉怀瑾与柳如絮早在一年前就成婚了,成婚两个月就怀上了孩子,上个月生下一个小姑娘,柳如絮有些失望,但是玉怀瑾那是恨不得时时带在身边。
婚礼就是在城主府、如今的王居举办的,成婚之后,玉怀瑾没有提出搬出去自立门户,秦赟提过给他建一院子,但是院子建好了,也不见他搬,提了两句被挡回去,秦赟也就没有再说过。
不过,他是知道孩子生下来了,还真没好好看过。
“给孤看一眼。”秦赟开口。
玉怀瑾挑眉,看着秦赟,确定是他说出口之后,就真的给他看了一眼。
秦赟戏言,“难道孤能吓到她?”
“那可说不定。”
“玉怀瑾。”
玉怀瑾也不怕,笑呵呵地把孩子递给秦赟,“托着脖子,对,手要放松……”
秦赟接过手中的小团子,白里透红的脸蛋,只有他手心那么大,如同要奶喝的小崽子不停地闹。
“真丑。”
“……”玉怀瑾一秒变脸,就要上手抢。
秦赟一个侧身就躲过去,奇怪的是,怀里的小团子居然不嚎了,玉怀瑾也惊疑了,“嫣儿不哭了?”
老父亲心情复杂,女娃认生,除了爹娘还有伺候的奶娘,其他人碰都不能碰,结果现在不但给王抱了,还到怀里就安静下来了,莫名一种孩子被抢的赶脚。
“看来你也认同孤的话。”秦赟轻笑。
“屁!嫣儿那么小,哪里能听懂说什么!”粗话爆出口之后,玉怀瑾自己也吓了一跳,“属下失言,王莫怪。”
秦赟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道,“看在丑儿的面子上,孤不和你计较。”
低头的玉怀瑾面部抽筋,丑儿是什么鬼!
到底是敢怒不敢言!
加上说话,从玉怀瑾的手中抱过来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手中的婴儿就还给玉怀瑾。
也不知是不是害怕秦赟抢孩子,玉怀瑾抱过孩子之后,就告退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碰到桌上的朱砂笔,骤然停下,就算是在襁褓中的婴儿,也不如小狐狸。
两年半了,小东西还没有出来。
在与紫鼐真人对话一年之后,他掐着时间去的玄阳道观,却听说封印已破,紫鼐真人陨灭了。
“不过,师尊留下传音符,封印破,妖魔出,人妖闹,众生伤;人妖和,众生安。”玄清真人淡笑念了句“功德无量”就走了。
秦赟在封印之地待了半天就走了,连带驻守在道观外的暗卫都离开了。
只有秦赟知道,暗一消失了,身上的追魂术也被破了。
心里那个念头时常冒出来,她回来了!
但是她为什么不出现。
每当大陆上出现妖邪怪事的时候,秦赟都会去,只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秦赟叹了一口气,她不想见他!
……
黑暗不见光的大殿之上,一颗夜明珠坐落在最中央的位置。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显得妖冶鬼魅。
玄七穿着一身落败的宝蓝色,如同堕落的仙使。
消失不见的暗一站在玄七的右后方,抱着一把都是血绣的剑。
“唔,整日待在这里也太无聊的。”白皙的脸蛋较之以前白了几个度,如同新出的白瓷,惨白无血色,轻抚脸颊的手指纤细,晕染黑色指甲衬得肌肤如雪。
一双赤红色的瞳孔因为兴奋散开,如同抛光的红宝石,晶莹透亮,如同找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我们去找点好玩的吧。”
“大人想去哪?”暗一低着头更加地恭敬。
“靳城吧,好久没有见漂亮母亲了,她如今应该和玄客居士造小孩的吧。”
暗一脸色僵硬,主母如今怎么说话那么直白!
玄七盯着暗一的眼神亮了亮,“暗一,莫不是你也想造小孩了,妖界任你挑,看上谁和本座说,我们就在大殿给你举行婚礼……”
“谢主、妖神大人,暗一不想。”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主母确实聒噪了。
玄七扁扁嘴,“好吧。”
暗一松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说慢了,就被弄上新郎服拜堂了。
不过下一瞬,玄七就站起来,瘦弱的身形只有暗一的一半,“现在就出发。”
暗一连忙跟上,消失在原地。
两人凭空出现靳城繁华大街的角落,熙熙攘攘的声音传过来,玄七也被感染了,活力满满。
就要出去,身形一顿,转头看见角落的小男孩!
“嗨喽!”
小男孩哇地一声哭着跑了,就连地上的拨浪鼓都不要了,玄七挑眉,捡起拨浪鼓,轻轻地摇了两下,欢快的鼓声就响起来了。
“大人。”暗一无奈的语气还带着怨气。
玄七努努嘴,“是你太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