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就这样算了吗?”良秋气愤地捶了一下船栏,上次他们收到信号就带着人赶过去。
却被州府大人以调查青龙帮,需要他们回去录口供的缘由拦住,还碰巧要带着人去巡逻,他们根本不能反抗。
他不会相信这么巧。
“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良秋提着剑跳下船,“在上次停下的地方等我一晚上。”
州府衙门,良秋换上衙兵的衣服,抬着一个花盆跟着队列。
路过州府的房间时候,闪身进去。
“你是何人!”州府惊问,看见来人表情不对,张口就要喊人。
“是你爷爷!”良秋顶着一张陌生脸,蒙住州府的嘴,朝他身下踢了好几脚。
最后一个手刀把他劈晕,“便宜你了!”
盯着州府的胡子想了想,从小腿的靴子拿出匕首,开始他的刮胡须大业。
……
“哒哒~”官道上传来急而不乱的马蹄声。
“这位小姐需要帮忙吗?”
搭着好心人的马车,玄七顺利的来到楚国的国都临安。
楚国的国度干干净净,就连路边的几个乞丐都五官清晰,没有污渍。
医馆的药香浓郁,坐堂的大夫打着盹。“大夫,醒醒啊!”
大夫很专业,麻利地上药抓药煎药。
“大夫,你这生意不大好啊?”
大夫穿着灰色的布衣,拿着小称在配药。
“临安城里的人家生活不错,安居乐业,医馆也没啥生意,也就偶尔抓些头疼脑热的。”
药很管用,晚上的时候,秦赟就醒过来了。
两人在一间宅子住下来,二进的宅子,门口挂着莫府。
“你什么时候买的宅子?”
“前几天。”
“前几天?你早就计划着来临安了?!”她怎么不知道。
“走吧,带你出去玩。”秦赟换上暗黑色的长袍,正在铜镜面前束发,玄七想到自己买的玉簪。
“喏,路边随便买的,送你了。”玄七故意说得轻描淡写,随手放在他的面前。
秦赟的眼眸发亮,温声问,“你挑的?”
玄七第一次送异性礼物,还是当面送,脸上止不住地发热,耳坠都变得通红通红。
秦赟嘴角上扬,温热的玉簪,仿佛是她残留的温度。
“帮孤束发。”秦赟眉眼温柔,玄七突然拒绝不了,都忘了自己在生气。
女子白皙的手指在这段时间如同纤葱,一改小肉手变得纤细修长,在他的墨发中穿梭,黑与白相得益彰。
秦赟盯着铜镜中的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脑海中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圆鼓鼓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往上扬,带着天生无意识的媚意,眉黛如山,秋水剪瞳,笑如百花盛开,动如风摆杨柳。
“小东西,长得真漂亮。”秦赟真诚地说。
把玉簪插入头发中,玄七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大魔王的调笑,但是脸上的笑容卖出她内心的欢愉。
铜镜中,影影绰绰,黑色长袍的男子,玉面挺拔,为他绾发的女子娇俏灵动。
秦赟站起身,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别动,孤来帮你绾发。”
大魔王给自己绾发?不知道为什么玄七觉得周围的空气暧昧让人发热,他们这样互相绾发,就像是新婚夫妇。
为自己的想法脸红。
“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小夫妻?”语气缱绻缠绵。
玄七根本抵挡不住,嘴角扬着,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客气,“谁和你是夫妻,你想得美!”
“你就是孤的小妻子。”温柔而字字清晰。
美瞳睁大,想要转头被人用手按住,“别动。”
他正给她编头呢,自己明明白白已经长高了,脚掌能碰到地上,为什么感觉有些飘。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铜镜照的人不清晰,玄七看不清大魔王的表情,心里痒痒,忍不住放出神识。
秦赟自然注意到了小东西不安分的眼神,没想到她下一秒就闭上眼睛。
今天让她累着了,待会得早点回来。
突然表明心意是个意外,如此温馨的场面,让他想起父王和母妃恩爱缠绵的美好,那时候若无意外,两人相互帮忙绾发。
父亲还会给母亲描眉上妆,以前认为自己不会爱人,如今,他明白了父亲的感受,心底冒出同样的冲动。
想着这些的秦赟眼神温柔宠溺,身上那股情意浓浓,全被玄七看见了。
现在全身都在飘,如同在一片白云上,荡啊荡啊。
“日后孤为了上妆。”
想法很美好,但是玄七有些不敢赌大魔王是直男的可能性。
“不许拒绝。”秦赟不满地捏着她的小鼻子,不就是上妆吗,他还学不会?
被秦赟拉着手坐上马车,玄七才回神,想要挣扎,却拉不出来。
“松开。”玄七撅嘴,那有人表白像他那样的。
“不!”秦赟笑呵呵地拒绝。
在玄七的眼中就是小人得志,就是得意。
“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啊!”玄七略施小计把手抽出来。
秦赟不生气,细水长流,慢慢来,他不急。
玄七没有想到,秦赟会面见楚国的国君,褚尚。
“贤侄倒是自在了,孤被你皇伯伯和太子殿下逼的头疼。”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是没人能看出他脸上有一点不情愿。
“秦赟麻烦皇叔了。”秦赟话不多,但是玄七能感受到他对楚国国君的感情。
“说吧。你想干什么,声势造得那么大。”
秦赟笑,“皇叔这就冤枉我了,这声势可不是我造的。”
他传回去的消息是他沉海下落不明,玉怀瑾按他要求送上金,但是大张旗鼓进行外交交涉的是秦国皇帝,把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也不是他。
秦赟和玄七离开,褚尚背手看着龙案沉思,阴郁的表情与在他们面前的亲切爽朗沾不上边。
“三六,你觉得孤这贤侄是要做什么?”
躬身在一旁,穿着朱红色的衣服,佛尘搭在臂弯,“陛下与昔日的秦王殿下情同兄弟,一直以来,陛下对靳王殿下多加照顾,如今,靳王殿下不过是想回报陛下。”
“呵~你就会捡着孤爱听的说。”
褚尚露出笑容,这话说到他的心坎上,秦鎏,是他过命的兄弟。秦赟是他兄弟的儿子,对秦赟的信任就如对秦鎏,无论他要做什么,他都相信,秦赟绝对不会害他。
当年秦鎏的事情,是他没有防备,而秦赟,他也只能在事情发生后帮上一二,这些年,孩子受得苦,他只能看着,他没有办法插手,也不会阻拦。
“孤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秦赟这个孩子。”
褚尚叹了一口气,“几年前,谁提到金都第一公子,秦王世子秦赟不是满口羡慕赞扬。横生变故,父母一死一困,自己被贬,声名狼藉,昔日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
“这些年,孤与秦赟书信不曾断,但是却未曾在信中看过他的抱怨,低沉,怨恨,这才是让孤最担心的。”
不再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两种结果,他都不希望。
“老奴虽然肚子里没有什么货,但是依着经验,靳王殿下眼神清明,眉峰凌厉而不霸道,观其心性坚韧,非常之人物,陛下不必多烦忧。”三六公公声音尖细,听着绵软,但是语气拿捏舒服的不会让人心烦。
褚尚又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玄七满脑子的疑问,却又不知道哪里是头,可以说秦赟进了临安城,他现在所做的,还有之前她所认为理所应当的在她眼里都不简单了。
“你、”
“嗯?”秦赟懒洋洋地挑眉。
玄七Tian了嘴唇,“你在哪里发现的铁矿?”
如今的世界,已经有了成熟的炼铁技术,秦国之所以能与越国并列第一,靠的就是兵强马壮,铁资源比其他国家多。
铁矿都是被国家统一看管的,刚才秦赟在御书房与楚国国君的交易,就是一份可观的铁矿资源,用来给楚国增强兵力。
“北极山的背后。”
玄七一直觉得秦赟猜不透,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两人暧昧的气氛,让她有了探索真相,了解秦赟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小狐狸的?”这是她最好奇的。
“第一次见面。”秦赟笑的开心,回想到第一次见,玄七被吓的睁大的眼睛。
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澄清透明,就像第一次在北极山见面一样,一眼就能看透了她的内心世界。
“所以你一直在演戏?”玄七鼓着腮帮子气成河豚。
秦赟捏捏她的鼻子,“不然呢,你不是不想被发现。”
“是不是因为你要煮我!”说起这个玄七就生气,大魔王以前真的很可恶,不是惩罚自己就是吓唬她。
“不过是吓唬吓唬你,不经吓的小东西,不说一声就敢跑。”
玄七气的跳起来,“你这人就喜欢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合着都是我的错!”
秦赟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说话就说话,跳什么,这是马车上。”
“你又吼我!”玄七泪水一下就出来了。
秦赟可算是见识到了,以前的情绪变化都是小事,如今前一秒在笑,后一秒泪水就出来了。
“不哭,没吼你,着急声音到了一点,不哭了,啊!”
玄七也觉得自己矫情,但是控制不住,秦赟威胁她,调笑她,说她都好,声音放大,她就会被吓哭。
“还不都是你的错!”抹着眼泪,好不可怜。
“好好好,都是孤的错,别哭了,小泪包,眼泪说来就来。”
红彤彤的眼眶,被泪水洗涤后,晶莹透亮,诱人犯罪。
“本来就是你的错。”玄七不满秦赟的语气。
秦赟好笑有心疼,“是了,孤的错,别哭了。”
“哼!”玄七抱手,傲娇得不行。
秦赟长臂一揽,拉到自己的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哄着。
这可是自己的小祖宗,心疼着呢。
他不是不懂感情,相反,在父母亲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对爱情的期望高于很多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发现自己对小东西的感情时,他没有阻止,顺其自然。
就像那时候正好,脱口而出想和她成为一对夫妻,说了就说了。
外界说他阴晴不定,说的就是他的随性。
“小东西,哭也好看。”秦赟冷不丁冒出一句。
“就是让人心疼。”指腹轻轻地抹着他的眼睛,措不及防低头,在她的眼睛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玄七还没反应过来。
秦赟看她迷蒙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愉悦的气息,抱她靠着自己的胸口,紧紧地贴着自己,胸口的心脏有力急促地跳动,诉说着他的心动。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多灵动的表情,那么单纯,那么干净,那么……合他的心意。
“耍流氓。”玄七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秦赟抿嘴笑。
两人这边甜甜蜜蜜,另一边却是硝烟暗起。
听到煞盟传来的消息,秦子轩狂喜不已,皇帝派太子去楚国交涉,更是证实了。
楚国皇帝不让步,坚决不同意秦国动物兵队进入楚国,只答应帮忙搜寻。
等了五六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在楚国与秦国边界安营扎寨的太子殿下秦睿着急上火。
担心着秦赟的安全,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秦国皇帝给他两位将军随着,他们每天只会在旁边喊着攻进去。
不说这是楚国,楚国与秦国一直是友好的关系,就是随便一个小国,打起来,那就不能停下来,劳命伤财,秦睿不希望百姓被战火波及,流离失所。
“殿下,楚国欺人太甚,一直把我们拦在外面,什么态度,如今都快半月了,靳王殿下还没有消息,莫不是被楚国皇帝当作质子囚禁起来了?”
“他们敢?!”秦睿一锤打在桌子上!嘴上说的凶狠,心里其实也没有注意。
“报!线人密报。”
“快拿来!”秦睿起身大步走去,从小兵的手中夺过来。
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目十行!
底下的人只看见太子殿下的脸黑如锅底,手中的密报被捏碎。
“臣提议,攻打楚国!”
“臣复议!”
“臣复议!”
帐中的两位将军和边关的将领跪地请命。
秦睿脸色变换,半晌道,“众位叔伯都起来吧,本宫立即上书,加急让父皇批阅。”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