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卑躬屈膝的王四海,王俊的表现异常淡然!
“你,认错人了。”说话间,王俊头也不回毅然离开了餐厅五楼。
此时在包间内的人全傻了眼!王四海可以算得上是燕京市的名流,年近半百,居然会对王俊这小子弯腰鞠躬?
看着王俊笔挺的背影,王四海叹息摇头,随后也没再回包厢,独自离开。
“这怎么回事?王总这是喝醉了?对着小子鞠躬做什么?”方才气焰嚣张的韩敏,现在也摸不准状况了。
另外一名宾客嘀咕道:“这王总是不是那小子花钱请来的演员?这小子电视剧看多了吧,装什么阔少爷?”
说话者没见过王四海,所以才会如此想象。
杨雪儿不禁心想,王俊这么做,也许是对自己还有些念想?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可能了,阶层不同,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杨万年皱眉摇头,他和王山海结识二十余年,从来未听说过他们和王四海家族有任何联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外一边,王四海回到办公室后,透过玻璃窗目送王俊上了出租车。
王山海家里的情况,追随王老爷子半生的王四海最为清楚,他本是王家长子,后来其母死后,老爷子另娶一妻,为了补偿王山海,老爷子甚至附赠了好几家大酒店作为补偿,但王山海却并未接受,自立门户后,宁愿经营小摊,也不愿接受王家的财产,甚至连本名三海,也改成了山海。
离开四海洲际酒店后,王俊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现在父亲应该已经出摊,他需要赶过去帮忙。
多年不见,他何尝不在内心想念二老和妹妹,此时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父亲。
车行半个小时,路边建筑已经逐渐低矮,城乡结合部的景象,与市中心天壤之别,只不过在下车的时候,王俊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带钱,在这个没钱寸步难行的世界,着实有些尴尬。
“师傅,你稍微等下,我去拿钱过来给你。”
王俊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衬衫的青年,直接钻进了后座。
这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剃着干练的平头,胳膊上有花臂纹身,眉宇间英气十足,一双剑眉尤为瞩目,尤其是眉角的一道刀疤,平添了几分戾气!
“这兄弟的车钱我帮忙给了,我赶时间,送我到市中心富贵天堂夜总会!”剑眉青年急不可待的吩咐道。
与此同时,几个追随剑眉青年的马仔,鱼贯钻进了出租车里,瞧着架势估计是要去干仗。
“等一下。”
就在车门即将关闭之际,王俊一把将车门抓住,引得车内马仔们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小子脑子进水了吧,帮你付车钱还想怎么样?”
“妈的!坏我们事儿小心揍你!”
“有你这么和我们老大说话的么?”
几名马仔怒气汹汹的告诫道。
“闭嘴!听听他要说什么。”剑眉青年显然明事理一些,他当即一声爆喝,算是堵住了马仔们的嘴。
王俊凝眉看着那青年,随后说道:“我一生行事从不亏欠他人,既然你帮我付了车钱,我不妨提醒你一下,你上星有浊气,印堂覆黑光,晴明似障目,今夜恐怕会有劫难加身。”
“操!你小子这是在诅咒我们大哥吗?”刚闭嘴的小马仔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嘭!
紧接着王俊便将车门摔上,在司机发动引擎的一霎那,他手中的红纸符箓飘入车窗,贴在了剑眉青年的后背上。
“此符箓可保你相安无事,特赠予你,至此互不相欠。”
虽然车已经开出十来米远,但王俊的声音,还是异常清晰的飘入了剑眉青年的耳中。
他端详着那张符箓,不过是写春联用的普通红纸,一块钱就能买一大张。
而这张符箓上,只写下了一个简单的‘逢凶化吉’四个大字。
对于王俊的告诫,一群小弟自然是嗤之以鼻,显然是将他认成了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唯独那剑眉青年,回想起方才王俊飘然入耳的声音,沉默不语。
……
见出租车渐行渐远,王俊便朝着潮湿阴暗的街道走去。
乡村结合部的基建设施很差,下水道散发着污浊的臭味,路边洗脚房开着红色的灯,身材臃肿的老板娘不遗余力的招揽着生意。
虽然郊区没有市中心繁华,但路边的酒吧夜夜满员,任何地方都不缺乏,在灯红酒绿之下兀自买醉的人。
穿过一条街区,王俊在一家网吧楼下,看到了正在经营烧烤摊的父亲,记忆中那个一肩扛起整个家庭的男人,依旧沧桑,油腻的围裙上,沾染着些许调料粉末,烧烤摊炙热的炭火,映照着王山海额头留下的汗水。
时隔千年,王俊从不会想到,还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父亲,一切那么真实,却又如梦似幻,虽千年修炼,早已经让王俊内心波澜不惊,但在直面至亲之时,内心情绪翻涌!
啪!
就在王俊思绪万千之时,一只啤酒瓶杂碎在了王山海的脚边,紧接着,一群染着黄发的青年,指着王山海骂骂咧咧的叫嚣起来。
此番动静,瞬间让不少路人驻足围观,王山海的脸上不免有些为难,眉头也紧紧皱在了一起。
“干!你特么居然敢收老子钱?你也不打听打听,四方街到底是谁罩着的,吃你几个破烤串,是老子看得起你!老子还没收你这个月的保护费呢!”
那黄毛青年,气焰嚣张的破口大骂起来。
王山海非但没有发怒,反倒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小哥,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你这……”
紧接着,那黄毛身后便站出几个青年,手里各个拎着啤酒瓶,凶神恶煞的看着王山海,像是随时都会动手一般。
“我马老七在四方街吃饭就没给过钱!别说是不给钱,就算是白睡了你女儿,你特么也只能忍着!”黄毛戾气十足的叫骂道。
听闻此言,王俊微微攥了攥拳头,朝着对方走了过去,却被黄毛指着鼻子骂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咱们把话说明白了,老子就是故意挑事,你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