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含玉跟在韩槐身上,并不说话,和韩槐一起上山。
穿过林间,二人看到了久违的木屋。
木屋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因为没有了人住,剩下陈玄德一个人,所以看起来很冷清。
看到木屋的那一刻,陈含玉的泪水忍不住流淌了下来。
"爷爷,我回来了!"陈含玉哭喊道。
屋里的陈玄德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了外面动静,赶紧走了出来。
一看到陈含玉,陈玄德立马笑逐颜开,连声说道:"含玉回来了!"
然后他又看到韩槐,顿时愣住了。
随即,陈玄德走上前,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韩槐的胸口上,骂道:"你个兔崽子,终于回来了!连个信都不传回来!"
三人见面,好一阵的感动。
之后,韩槐把信拿出来,交给了陈玄德。
"爷爷,这是师伯给你的信。"
陈玄德没有急着拆信,而是先把韩槐和陈含玉带进了屋。
"你们先坐,吃饭没有?厨房里还有点吃的,你们先将就一下。"
陈含玉摇了摇头:"吃过了,我们先下山吧,我和韩槐买了一套家电,给你装上。"
又过了一会儿,陈玄德把信拆开了。
仔细读了玄元给自动的信,他满脸的感慨。
他和玄元本是同门师兄弟,但是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见过面,因此肯定是挂念着彼此的。
也不知道玄元在信里说了什么,陈玄德看完后,竟然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们在外面,辛苦了。"
"不辛苦,这次在外面,我们倒是见识了很多的事情。"
寒暄了一下,三人就一起下山了。
姚家,姚先民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一直很开心。
这次韩槐不但回来了,而且还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与当年被村子赶出的情形截然不同。
当然了,这些日子以来姚家也没少受到别人的排挤。
所以,现在韩槐回来扬眉吐气,他也很高兴。
这天中午,婉秋在家里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饭,有红烧鱼、酸菜鱼、红烧肉、香辣鸡翅、糖醋鲤鱼等等,还特地做了几道小菜,让大家好好的吃了一顿。
陈玄德和姚先民也喝了很多的酒。
晚上,陈玄德和姚先民醉醺醺的躺在床上休息,陈含玉和韩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他聊天。
聊着聊着,韩槐说了自己要去帝都的事情。
婉秋当即不满了起来。
"你这不是刚刚才回来,怎么又要走?而且越来越远了!"
汕城其实还不算远,帝都,那可真算的上是相隔万里了。
不过,婉秋也只是抱怨一下,韩槐要去,她也还是支持的,毕竟相比留在这个村子,还是去外面的天地闯荡更加的重要。
看看村里那些鼠目寸光之辈,选个村长他们都能争抢半天,留在这个村子,这辈子也就和那些人一样了。
不过,婉秋还是想劝韩槐在村里多留一会儿。
毕竟,陈玄德一个人其实也很孤独的,而且姚先民年纪也大了。
韩槐这一去,如果好几年不回来,那再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姚先民,都是一个未知数。
韩槐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放心吧,婉秋婶,我会多待一段时间再走的。"
床上,醉眼朦胧的陈玄德,在这个时候却开口说道:"我和你一起走!你去帝都,我要去汕城!玄元那个小子,喊我去汕城!"
说完,陈玄德还打了一个酒嗝。
"爷爷你要去汕城?"
陈含玉顿时惊讶了。
陈玄德这么多年,可是一直没有出过红河村的,而且他如今年纪也大了,更不愿意出去。
外面的世界,对年轻人来说,是新奇的,是具有吸引力的,但是对于陈玄德来说,外面对变化不是新鲜,而是未知和不安。
所以,他们老人们都是不乐于去外面世界的。
很多偏僻的农村老人,一辈子没有进过城,外面的变化与他们无关,甚至很多老人进城后,根本连红绿灯都看不懂。
所以,对于陈玄德的决定,大家都是诧异的。
他们不知道玄元在信里说了什么,让陈玄德下定了出去的决心。
不过接着,陈玄德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就先一步开口告知了原因。
“玄元那个小子,一直没有忘记壮大师门!嘿嘿!他说他想把梅山这一派重新开起来,叫我去帮忙教徒弟!”
陈玄德在说这一段的时候,可能因为是喝醉的缘故,说着说着竟然是哽咽了起来。
当年梅山也是大派,医卜阵符武无一不是博采众家之长,更是有翻坛破庙这种绝技。
但是十年浩劫,外加天地灵气日益稀薄,他们梅山正统的传人竟然只剩下了他和玄元。
而要不是有韩槐,陈含玉又无法修道,那估计陈玄德这一脉也很快就会消失。
在这种情况下,玄元来信想要振兴梅山,陈玄德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一整个下午,姚家院子里,一群人聊的很开心。
但是整个村子里,也就姚家人开心了。
不,应该除了一个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在嫉妒着的。
这个人就是李妮儿。
她之前被韩槐救过两次,所以心中对韩槐暗生情愫,在韩槐要走的时候,还曾大胆的表白过。
而这些年,她也一直没有结婚。
她家里人早就对她有意见了。
要知道,这个年代,二十几岁还不结婚,会被很对人说闲话的。
所以听说了韩槐回来了,并且还发了财,李妮儿的家人便催她去找韩槐。
李妮儿也去了,不过走到姚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群人正在调侃韩槐和陈含玉。
“你看看,小妮子还脸红了,这有啥,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婉秋不知道在说什么,开口取笑。
“哎呀,婉秋姨,你就不要再说了!”
“哈哈哈,好,我不说你了,我说说韩槐。”
婉秋对韩槐说道:“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娶含玉?我可告诉你,含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斟茶!”
这里的斟茶,是一个习俗。
那就是新婚夫妻,在结婚当天,要给直系长辈端茶,婉秋这样说,显然是表达亲近。
韩槐此刻脸也有些红。
说到底他还是纯情的,面对大家的调侃,哪里能不动声色?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院子的墙,眼里闪过了一缕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