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在书房里徘徊，始终等不到陆知珩的身影，心里不免七上八下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被老板单独叫来问话的经历了，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仔细想想，他和林汐言的关系融洽，也没有得罪这位总裁的小娇妻。而且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不止一次帮助了她，不至于被顶头上司惦记吧？
再仔细一琢磨，结合陆知珩的变态占有欲，秦煜一拍脑门！
糟了！
自家总裁不会误以为他要对林汐言出手，所以把他叫过来训话吧？
“咳咳……”
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秦煜连忙收回思绪站直了身体。
来人正是陆知珩，现在从他的面部表情，并不能捕捉到有效信息。除了继续站在这里胆战心惊，秦煜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陆总，其实我……”
“苏曼云在整个活动过程中，都在刻意为难她，你知道这件事吗？”
啊？！
原来不是兴师问罪？
怎么突然又提到那件事了？后续又出岔子了吗？
“苏小姐大概率会错意了！”秦煜止住了话茬，迅速回到工作状态，“陆总，上次虽然我也不清楚你的想法。但是很明显啊，你去参加她生日宴的事，让她产生了其他妄想。所以，就格外针对林小姐……”
“所以我只能派男性员工过去？”
“陆总，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想表达，女人之间内心戏复杂，指不定苏小姐误会了你们的关系，才屡次为难。那个……都是对面的错，林小姐是无辜的！”
当初挑选特助，陆知珩特地指定了乐天派的秦煜，除了认为对方性格跟自己互补，有利于工作效率之外，还在潜意识里觉得他是疗效不错的止痛剂。
秦煜乐观豁达，做事懂变通，总能在陆知珩即将发病前迅速稳住他的情绪，是难得一见的好帮手。
只不过，他并不清楚：某人现在已经恨的要咬舌根，害怕自己说错了话，正在后悔不迭。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
秦煜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陆总请说。”
“如果你要给异性送生日礼物，一般会怎么挑选？”
“……啊？！什么礼物？！”
“生日。”
秦煜脑子里瞬间乱成了一团，怎么又不是预想中的对话？
然后，他又在挨个排除：陆总不可能有其他心仪的女性，家里长辈的生日还早，唯一有可能性的就是林汐言了。
“陆总，不知道我想的方向对不对哈？我觉得吧，像林小姐这样无欲无求又醉心于工作的人，如果您能够在职位这方面提拔她，想必她会很开心的！”
陆知珩瞥了他一眼，直接否认了这个想法：“她不是这种人。”
“可她是工作狂，如果……”
“如果她惦记着靠裙带关系往上爬，早在一开始，就会跟我说清楚，用自己来跟我置换升职条件。既然签订合约时她没提，现在就更不可能因为暗箱操作而高兴。”
行吧，被否决了没关系！
至少他现在明白了女主角是谁，不用胆战心惊继续乱猜了！
“那么，不如从她的日常生活下手？林小姐平常喜欢吃什么，生日有没有某种惯例等等，陆总，你有头绪吗？”
追妹子，最关键的就是要知己知彼。
然而，这么简单的道理，陆知珩的回答还是让他大跌眼镜——
“不知道，我跟她不是很熟。”
这算什么事？！
不熟你送什么礼？都破例送礼了还叫不熟？
秦煜叹了口气：“如果您实在想不出来的话，可以旁敲侧击的问问她。林小姐快人快语，也许她自己就会说出口？您要是怕露馅，也可以安排我或者吴姨过去打听……”
“不行！”
秦煜平常最爱八卦，谁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陆知珩摆摆手，示意他出去：“没事了，等我做了安排再叫你。”
“得嘞！那陆总我先走了！”
某人依旧溜得飞快。
临近深夜，楼梯上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估计是林汐言加班回来了。
她轻轻敲门，然后探出脑袋——
“陆总，您现在方便吗？”
“嗯。”
她从门缝里挤/进来，上来就是道歉：“不好意思啊陆总，你去现场监督录制进程，却让你看到了那些，都怪我没有组织好纪律……”
“说重点。”
“那个，影后那边，您要不要再给她一次机会？我相信她以后会收敛自己，不再……”
陆知珩站起身，走到沙发附近，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下说话。她依旧谨慎，像小学生课堂要求那般抬头挺胸，目视正前方，争取没有肢体接触。
他哑然失笑：“你是担心没了流量，综艺节目就没有预想中的效果？”
“当然不是了！”她拼命摇头，“我就是担心，陆总或者其他人因为我和影后那边产生了误会。我并不是完全靠流量去提升收视率，我就是怕……我嘴笨，反正什么意思您应该可以理解？”
男人不置可否，舒展右臂搭在她身后靠垫上，以一种虚拢的方式揽住她。
随后，他抛出了新的话题：“那就聊点擅长的，在帝都有什么喜欢的地方吗？”
“啊？”她愣了一瞬，随即反问，“陆总您是想做什么？”
“我有个客户，长居海外，这次特地来帝都，我也不清楚要怎么规划行程，才能让她感受到地方特色。所以……”
林汐言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比较私/密的事，陆知珩非要跟她商量。
“是很重要的客户吗？是男性还是女性？如果是商业性质的见面，我觉得秦特助应该更擅长规划，我就只能提点小建议，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秦煜？还是算了吧。
这下，轮到了让陆知珩觉得嘴笨的时刻。琢磨半天，他才想出一个尴尬的借口：“是女客户，有什么适合两个人相处的地方吗？”
她眼神里再次闪过犹疑：“……这样啊？那我推荐去帝都最大的摩天轮，以前在江城的时候，每次过生日，妈妈都会带我去坐。如果对方不恐高的话，我觉得这算是不错的场所。”
可以！关键线索！
陆知珩装作不在意的颔首，却发觉她的手正在颤抖。拂在他脚踝处的裙摆迅速撤离，像脱离枝丫的落叶。
她起身告别，声线落寞：“那我先去休息了，陆总晚安。”